。只作一盏,念孤独心,一人行,赠有缘人。” “今夜,多是成双人,但总有失群鸟。” 失群鸟。 萧晏看着平安灯中一点微弱灯芯,颔首,“您在这卖花灯屈才了,合该去算命。” 他提灯撑伞,一个人往家走去。 临近王府的一段路自不会有摊贩,光影散去,夜色便浓烈起来。 十五的月华拢下,将他的影子拉得狭长。 他将灯杆伸出去,似是要把平安灯送给身侧的人。 府门已经打开。 萧晏立在府门前,低眸看依旧在自己手中的平安灯。 半晌,将它挂在了门口偌大的壁灯上。 无论你在哪,还愿不愿意再回来,总归平安最重要。 那个验过老虎尸身的仵作,以后便是自己的人,自不会再言今日之事。 三个楚王一派的首领,为防万一说出什么被霍靖听了又联想了去,毕竟但凡行事,都有痕迹。他也尽力牵绊住了霍靖的手脚。 他已经最大限度控制了外面风刀霜剑对她的威胁,剩下便是该考虑她会去何处,自己又该往何处寻她。 这日之后,萧晏入了密室,秦王府依旧闭门,似往昔模样。 偶尔,陆晚意会领着贤妃的命令,过来看看他。 陆晚意来时,萧晏都是愿意见她的。 原因无他。 叶照走前,同他说多帮衬着些她。 萧晏想不出自己一个男子,除了在权势的范围内,还能怎样帮衬一个姑娘。 是故,二月二这日,当陆晚意再次入府看望他时。 萧晏道,“清河,今岁你十六了,可有中意的郎君?” 陆晚意正给他盛自己熬煮了许久的甜汤,闻言面上一阵绯红。 只将汤端给萧晏,“雪梨红枣羹,殿下尝尝,润肺的。” 萧晏接过饮了口,笑道,“手艺不错。” 瞧她面色,又道,“这般心灵手巧,来日夫家定是满意的。” 陆晚意面颊都烫了。 萧晏笑了笑,将汤用完。 “看中了谁,便同本王说,或者同贤妃娘娘说也是一样的。” 见陆晚意咬唇无声,萧晏便只当她女孩子娇羞。 正色道,“清河,本王知你父母早亡,本就是孤女,在祖父下长大。本来婚姻大事当由你安西陆氏作为家主的叔父作主。然眼下安西处自无人再为你掌事。且不怕的,他日你可从宫中昭仁殿出嫁,十里红妆本王替你备下。” 说这话时,萧晏想,阿照不过一颗棋子,若是血腥杀戮的人命一定要算她三分,便也是他的三分。 他妻子的错,就是他自己的。 该他担起来。 而陆晚意闻此言,只觉心中暖意翻涌。 她喜欢谁? 还会喜欢谁。 她看着眼前人,眉宇间恢复了一点神采,心中愈加欣慰。 却也没有多言,只低声道,“殿下,你我相识多年,也算亲厚。可否别再清河长,清河短的唤妾身。好生生分!” “那本王唤你什么?” “殿下可以换……四娘或者晚意。” “行吧,四娘。”萧晏挑了挑眉。 晚意是她闺名,不能叫。 他两辈子就喊过一个女人的闺名。 闻一声“四娘”,陆晚意已经很是开怀,他不喊“晚意”也是对的。 如今时下,让他唤“晚意”未免难为他了。 但她相信,时光漫漫,相比往后的十年、二十年、乃至整个余生,他总能忘记那一场不过数月的浓情。 便是忘不了也无妨,只要他愿意往前走。 陆晚意在马车中看着匾额高悬的王府重新合门,自己便也落了帘帐。 到底殿下待她同待旁人是不同的。 眼下,寻常人压根见不到秦王面。 唯她,无论何时来,都是府门大开。 “走吧,回宫。”陆晚意敲了敲车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