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地修养。 还说什么刺杀伤的厉害。 二月里的那场刺杀,萧晏再清楚不过。原是他为了牵绊霍靖,让钟如航去办得。 虽然霍靖心怀不轨,但前后两世,都不曾显示霍亭安是都否真的参与其中,反倒是两世霍亭安击退外敌,匡扶社稷,都是不可辩驳的实事。 故而,萧晏未曾想要他的性命。 再者,也不可能那般容易要他性命。长安霍氏祖宅,尚有自己的府兵亲卫护守。故而行刺恐吓一番尚有可能,要其性命难于登天。 故而这厢如此说辞,萧晏便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落下。 可是,明明周遭一切如常,什么也没有。 殿上这一刻歌舞收场,南苑尚宫回皇命,道是下一桩曲目是边地小调,奉得圣听。 在场诸人十中□□是洛阳高门,世代在这富庶之地,对边地小调亦无甚兴致。 只因殿上霍亭安开了口,“此乃老臣闲时听得,很是不错,陛下听听,图个新鲜。” 原是霍侯奉来,诸人便撑了撑精神。 无丝竹伴奏,无伶人增色。 场中阔地清开,静下。 只一张矮矮紫檀木圆凳至于中间,持琵琶的曲人莲步姗姗而来。 琵琶声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不见倩影先闻音。 “……这一霎,这青天不遂人间愿,留奴家、在此凄凄又哑哑,北去南来几朝暮、红颜成白发……” 青衣曲人踏入殿来,薄纱遮面,只露明眸。 半阙毕,屈身行礼,委身坐下。 拨弦转调重开喉。 “莫惊怕,莫愁前路无知己,会有人、与尔西窗再闲话。莫惊怕至此无乡、四海可为家……” 夜风徐徐吹入殿,她腰间半块白玉龙纹环佩和声起,叮当作响。 皇亲位上,叶照撑案起身。 然还未容她开口,便有人挣扎着欲站起来,却又颓然跌回座上。 却是又急又钝,唤了声“小小”。 冰弦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怀抱琵琶的女子闻声回眸,清风撩起她面上轻纱。 四目相视里,是错失的青春年华,然眉宇涌动间,是不变的十年情意。 “明郎。”她唤那旧日称呼。 殿中静了一瞬。 这人既是霍亭安荐的,自有他先开了口。 道,“湘王殿下好曲目,府中收容天下名伶,难不成亦识得此女?” 湘王道,“识得。” 霍亭安道,“慕姑娘在寒舍三年,乃清倌人也,殿下爱才,既又是故交,想是缘分所致。若是不弃,且收了去,以供尊听。” 这厢诸人算看明白了,这是霍侯在给湘王送人。 可是这霍侯何故要讨好湘王,难道秦王不是更顺手吗? 明显,这不对。 哪里不对,萧晏也说不上来。 但绝不该是送人这个举措。 霍靖便罢了,霍亭安断不至此。 萧旸道,“此女,本王不收。” 此言一出,满座勉力压住哗然。 唯萧明温轻呼口气,已经有一个儿子娶了个卑贱的江湖女,再来一个纵身妾室通房,但是秦楼楚馆的出身,他亦是不愿的。 却闻萧旸声音再度响起,“本王迎之,迎娶为妻。” 他转身低首道,“父皇,十年前儿臣江湖漂泊,得蒙慕姑娘所救,许了她终身。今日践此诺。望父皇祝福之,儿臣叩谢。” 江湖漂泊。 昔许终身,一朝践诺。 不是求恩准,是望祝福。 萧旸从来少言又冷语,这朝是回宫数年来对萧明温说得最多的话。 却又是三两言两堵住了萧明温想说出口的阻止。 他如何会江湖漂泊?又如何不良于行? 萧明温认命地点了点头,“准奏。” 至此,满座还不曾回神。须臾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接连恭贺之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