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为荒草杂生中的一缕,当是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世上,有千千万万个你,生如蝼蚁,飘如浮萍,一生挣扎或许难见到明光一缕。你已是何其有幸,得过至尊的盛宠和呵护,见过人世的繁华与璀璨。你还要贪心,还不知足吗?” “你再想,你这般守着他。纵他爱你,重你,同你携手并肩。可是,分明都是他在给予,你能给他什么?” “是去岁洛阳高门漫天流传的,他因你而色令智昏?还至今不曾缓解的他父子不和?还有,你是亲身历过皇后和霍氏的谋划,彼时你身陷囹圄,何有母族倚仗为他分担困厄?不仅没有,反而险些拖他同你一道深陷泥潭!” 陆晚意看那只厄在她脖颈的手,慢慢松开,沉沉落下。 只擦去氤氲在眼眶中的泪水,嘴角勾起淡淡笑意。从一旁桌案识来那个小小锦盒,重新放入叶照手中。 叶照触上的指腹本能地抗拒,却又木然地收下。 盒中是一颗莲花状的丹药,名曰两生花。 两生花,并蒂一双。 一朵败,一朵开。 生代死,新代旧,如此开出往昔一样的痕迹和纹脉。 “距离大婚还有十日。我且容你几日,你择一时辰给殿下服下。如此山高水长,我们一笔勾销,我会辅弼他做一个英明的君主。他日你寻山问路,若听得已有清明天下,天下已少饿殍穷厄,那便是我与他共治的山河。” 叶照再无声息,只握上那枚锦盒转身。 * 返回府邸的时候,她还不曾忘记,拐去“云想衣裳”购了套时新的衣袍换上。这处的掌柜认得她这张脸。 秦王妃置衣裳,如何只能给衣裳,自然连着头面都一并赠送了。 叶照也没出声,只含笑谢过,换了个周全。 出店走在朱雀长街,这一日,她还是倾城又尊贵的秦王妃。 其实,她出来前后不过一个时辰。 然回府时,府门口男人已经又冷又热地候着。 “天都要黑了。”他斥声,却过来牵她的手。 “又换衣妆!”男人冷嗤。 “殿下不喜?” “晃眼,乱心。”入了后院,他一把抱起她,温热气息喷在她耳畔,“成日勾人。” 话语活下,便一脚踢开了清辉台的大门。 值此二人的时刻里,根本分不清白日还是黑夜。 叶照在萧晏又急又狠地搓揉啃噬中回神,只猛地推开了他。 她就要走了,再不能同前世般,又有了身孕。 “怎么了?”萧晏蹙眉看她,因被骤然地打断,掌在她腰上的手不受控制地掐了她一把。 叶照缩了缩,扯出一点笑,“是殿下怎么了?妾身不过离开片刻,您怎么这幅样子!” 她甚至捏了把他面皮,绵长尾音颤颤,似在笑他不知羞。 萧晏抓过她的手,细吻了两下,合眼笑了笑,“不知怎的,方才你不在,我心慌得厉害,一连洒了好几颗罗带珠子。” “王妃,本王同你打个商量……”他气息粗喘,泛红的双眼迷离,“往后你在去哪,都带上我,我给你做侍卫,做车夫……成吗?” “反正,我一刻也不要见不到你。” “瞎说!”叶照嗔他,“殿下上值又如何?” “同行啊,你予我红袖添香……反正,就是、在一起!”萧晏顶着一头细汗,扳住她双肩,“躲什么,听话!” “殿下,我有话和你说。” “有什么话,在一起后再说,你先容我……” 叶照侧了个身,带着上头人也翻过来。两人额对额,鼻尖对比尖。 她浅笑,他怒视。 到底,还是她的笑压住他喷薄的火。 只亲了亲他下颚,垂首靠入他胸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