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这是何苦!”外头看来,是礼部侍郎李素车驾停下,俯身欲要扶起秦王殿下。 地上已经积起一层薄薄地冰渣,萧晏也没吭声,只拂开他,继续一步一叩首,欲要跪完十里长街。 这日萧昶昨日便提出的条件,他已经多耽误了一日。 晚一日找到她,她便多遭一分罪。 其实,以他的心思,自能判定萧昶知晓叶照的下落,十有八|九是诓他的。 可是,万一呢? 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试一试。 “殿下,你听润平一言!” “让开!” 马车内,叶照蹙眉惊骇。 倒不是因为萧晏的声音入耳。 是“润平”二字。 萧晏同她说过,李素,字润平。 她凭着时间、距离、和声响,非常确定,方才下去的人是霍靖,眼下开口的人也是霍靖。而声音的不同不过是他一点技巧变了腔音而已。 她本来还惊讶,霍靖如何敢出现在萧晏面前?又如何要换声说话? 脑海中豁然浮现出那日霍青容孩子满月宴上的感觉,还有今日走出暗道时听到的婴孩的啼哭声…… 原来,如此。 霍靖,易容成了李素。 她居然是被囚在定北侯府的地下密室里。 竟然,与萧晏,不过数里之隔。 叶照在小叶子掌心写“那人乃霍靖。” 小叶子前世自是见过霍靖,不由摇头。然转瞬想起他先前的声音,只抓过母亲手,“他易容?” 叶照颔首。 “李素”站了片刻,叹气回到车上,转眼自是换了一副面容。 敲了敲车壁,吩咐车夫回去。 马车转过两个轱辘,同跪着的人擦身而过。车内的小姑娘突然疯狂撞击车壁,差点就要从窗口跌出去。 叶照被喂了软筋散,但凡她能聚起一分力气,定会将她推出去。 如今,她只能眼看着小叶子被应长思一把拽下,拎回座上按住。 漫天白雪落下,马车踩着雨雪离去。 萧晏起身的一瞬,心口莫名一阵刺痛,他顿在原处,鬼使神差地回头看那辆车驾。 “殿下!”林方白一路给他撑着伞,眼见他面色一阵白过一阵,忍不住再次出声。 萧晏未理他,还有三里,便结束了。 不能功亏一篑。 叶照被再次送回密室,只由着霍靖重新锁上铁链。 “你杀了李素?”叶照开口道。 霍靖一愣,笑了笑,“不愧是本侯亲自训练的,果然聪明。这才出去一趟,前后便被你想通了。” “他在天水城崖底,大概已经被野狗分食了。”霍靖有些得意道,“本侯实在想不出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回到洛阳,回到我的家,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一切!” “襄宁郡主你是胞妹啊……” “你还有心思向她?”霍靖失笑道。 叶照瞬间反应过来,顿生一层冷汗。 如今,他是户部侍郎,与萧晏同朝为官。 还是萧晏的座上宾! 叶照惊惧的这一刻,朱雀长街的尽头,亦是一片唏嘘惊叫。 在半柱香之前,秦王殿下原是跪完了十里长街。 撑着起身时,虽衣袍染泥,簪冠皆散,甚是狼狈。 然面对着棚中高座的皇兄,尚且保持着恭谨之态,甚至他还拱手施礼,“还请五皇兄告诉臣弟,阿照的下落!” 萧昶大笑,尤觉出了一口恶气。 江山君主之位,因他生母之故,他早已无缘。 既争不到,且将其折辱一番,亦是痛快的。从小到大,他实在被萧晏压的太久太多了。 “本王不知,你且动脑子想想,本王要她作甚?”萧昶起身走到他面前,“再者,本王哪里捉的住你那王妃。” “你初时不是这样说的。”萧晏的眼尾点点泛红,“你说,我跪完,就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