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便在雪地中一步一跪,跪完了十里长街。 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如此闭府,不过一箭双雕罢了。 既是修养,又博弈出了新的天地。 这原是诸人都能看到的两重利益,其实还有一重。 这两日中,他在时睡时醒里,理清了一件事。 若他猜想无错,霍靖当是已经回了洛阳。 萧晏回到王府,粗粗接了府中人的拜贺,只将有关被立为太子一事的相关事宜交给属臣打理,自己则回了清辉台。 未几,便有人来禀,道是湘王殿下和户部尚书过来了。 萧晏命人请入。 户部尚书奉命送来他要的卷宗,遂告退离府。 “劳皇兄翻阅统计从去岁十二月至今岁十月,这十个月来入洛阳的暂居或长居的人口。” 萧旸也未多问,只执笔阅卷,勾画记录。 萧晏揉着眉心,在一处用药。 “我瞧着不少,有两百多户,你且合眼养养神。”萧旸看他一眼,只低叹一声。 当年慕小小骤然失踪,他也受过这般摧心肝的滋味。 萧晏笑笑,听话合了眼。 两炷香的功夫,萧旸推过轮椅,上前推了推他。 萧晏瞬间睁开眼,从兄长手里接过。 确实不少,且不论光有姓氏名字不全的,便是这有名有姓的亦不少,有四十多户。 萧晏道,“请皇兄继续勾画,在这四十多户中勾出有爵位、有官职的。” 这厢容易许多。 萧旸任职都察院,又是过目不忘的本领,一炷香的时辰,便将这里头九户符合条件的人家都圈画了出来。 “找出他们的现居地。” 萧旸颔首,按名翻阅查询。 尚书省崔忠玉,现居宜阳访十八号。 国子监钱永亦,现居宜阳访二十七号。 礼部侍郎李素,现居永平访十三号。 大理寺少卿公孙仪,现居永平方三十号 …… 萧晏铺开洛阳城建筑图,按萧旸所言,将九出府邸一一圈出。 “你到底是何意?”萧旸看着地图勾画。 萧晏从案桌屉盒抽出短箭,搁在手中把玩,“皇兄可还记得我十二那日去了您府上,回来时萧昶已经在我府上候我。” “我送你的回来的,自然记得。”萧旸道,“有何不对吗?” “十二那日是我昏迷醒来的第一日,我是辰时正离府去的您处,从您府中出来时,巳时五刻回到王府,彼时萧昶已经在了。掌事说他已经候了一刻钟——” 闻到此间,萧旸豁然舒眉,“我明白了,也就是说,你醒来不过一个半时辰,便已经有人知晓。且在这段时间内,刨去监视你的人传信给自家主子的时间,通知给萧昶射箭送信的时间,然后还有萧昶过来候你的时间,无论是信鸽还是脚力,都需半个时辰至一个时辰方能完成这些步骤。如此,那个监视你、挑拨萧昶的人,距离你的府邸格外近。只在半个时辰的路径内,甚至只有一刻钟的时辰。” 萧旸抽来地图扫过,方才他报出的九处府邸,其中六处在城东宜阳访,皆需大半时辰,,是断没有可能的。 如此只剩得与秦王府同在城西永平坊的司马府,永昌伯府,定北侯府。 “定北侯府。”萧旸惊道。 定北侯府,原是霍靖本家。 萧晏合了合眼,将手中箭矢盯在那个位置上。 原不仅如此,挑拨萧昶,亦是霍靖惯用的手段。 “那李素夫妇,是被控制了?还是根本不知情,霍靖乃藏匿其中。”萧旸蹙眉道,“还有阿照,又被藏在何处呢?” “而且,这些尚是推断。我们要如何验证呢?” “若是真的,我们也只能将计就计,强攻不得,他手上便是无兵无甲,但是这般多的人质。我们尚不能打草惊蛇!” 萧晏食指扣着案桌,半晌道,“先验证推断正确与否。”是与时间赛跑的事,一分一秒都耽误不起。 他凑近萧旸耳畔,低声吩咐。 萧旸领会,回去安排事宜。 清辉台又剩了萧晏一人,他从袖中拿出那方罗带。其实还不曾缝制完毕,还有最后一圈金玉珠不曾缝上。 他起身回了内室,寻出珠子重新缝上。 缝着缝着,不由望向床榻畔。 恍惚间,他看见叶照坐在床榻,是那个她即将离开他的夜晚。 她那样安静地坐着。 然后起身,拉他去了库房。 她说了什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