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告以安慰。 只道,“很快,阿照便回来了。今岁可一起过新年。” 慕小小抚着隆起的胎腹,满是期待。 只是背后萧旸问他,到底是何法子,他却也不曾多言。 计划是好的。 他也信霍靖如今没有太多的杀意,但是总难保万一。 万一他反悔,恨意骤生呢? 十一月十六,先皇后周年祭的前一晚,萧晏在清辉台将罗带缝制好。 他想,接到阿照的头一刻,便交给她。 丢了这么久,她那性子,定是急坏了。 说不定,还不敢同他说。 这一晚,许是想着即将可以见到叶照。 萧晏觉得实在太过漫长了。 便是终于到了白日里,各项事宜都依让他觉得繁琐而冗长。 几乎大半日,萧晏都在看滴漏,观日影。 一直待到夕阳西下,执事关唱喏,“请太子封椁。” 如此,他方独自入陵寝,给先皇后封椁。 早早备下八角缠金紫檀木盒,拢在宽大的广袖中,如此悄无声息地来去。 周年祭,宫中备了斋宴。 太子用了两口,道是一日疲乏,先行退席。 礼部侍郎李素亦道。瞧太子殿下脸色不好,陪之同行。 这日事情办得妥帖,萧明温怀念皇后之余,终是欣慰,自是恩准。心中唯虑一事,遗憾那竖子未来。 许是多饮了两杯,思念愈盛,他扶着大监往陵寝走去。 而这厢,承天门口,太子殿下和礼部侍郎尚且言笑晏晏。太子上马车时,礼部侍郎亦搀扶而行。 “看到了?”萧晏将紫檀木盒推进车内。 霍靖颔首,“我同阿照在西郊码头等你!” 已经起风了,枯枝颤颤,在黑夜中格外凛冽。 至府邸,门口掌事皆喜极而泣,道是郡主回来了。 萧晏奔进去,才入府门便看见了就在门边的孩子。 他俯身一把抱住小姑娘,似要将她揉进血液骨肉里。 七尺男儿眼泪一下便绝了堤,蹭在女儿后颈上。 半晌哑声道,“我去接你阿娘,你在家等我们。” “快点回来……”小叶子追出去,喊道。 她用足了力气,声音很大。 但是风声更大,也不知策马疾奔的人是否听到。 * 西郊码头,月照寒江,朔风携白浪, 两艘船只早早便已准备被妥当。 霍靖、叶照、应长思一行三人正候在岸上。周围数里之内,草涧声格外粗重,不像寻常被风吹拂后发出的声响。 叶照凝神辨声,确定有人伏在此处。 是苍山派一行,这没什么好说的。当年应长思散功之际,被霍靖救过,如此鞍前马后,以报恩德。 只是不止这一处,她仿若听见岸边,江水咕咕冒泡的声响,这是有人潜在了水中。 她的功力恢复了四五成,奈何眼下被点了穴道,若能冲破穴道。一会萧晏道来,胜算便能大些。 霍靖与她说了,萧晏单骑而来。 然彼此心中都清楚,他一定会带人手,不过是伏于较远之地罢了。 所以,她能冲开穴道,便能撑到他的人手赶来。 若冲不开,便只能成为他的累赘。 霍靖,怎可能得了骨灰,便真的放她离开。 夜风吹得叶总双眼生疼,她咬了咬唇瓣,彼时冲不开穴道,此处便是江河。她跳下去便罢,断不能让他受制于人。 小叶子已经回去。 这辈子还能再见,她该知足的。 如此思之,她则继续凝神尝试解穴。 不过片刻,便听到了哒哒的马蹄声。 仿若踩在她心上。 额上渗出细小的汗珠,叶照告诫自己莫要分心。 马蹄声止,脚步渐近。 叶照勉励控制着心跳的加速,却依旧控制不知嘴角的扬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