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 这厢也是,苏合叹气,医者治病不治命。 他能妙手回春,减轻病痛,甚至延缓死亡的到来。但无法控制一个人命运的走向,更无法左右一个人的悲喜。 萧晏颔首,便也更加不敢拂她的意。 万事皆由着她。 只是对于那日小叶子没让他再用糕点,他还是忍不住欢喜。 不经意时,总是拿出来反复回想。 他的女儿,终究还是在意他的。 时间平静地过去一年,如此划到建安七年,小叶子十二岁。 她的身上因眉间朱砂都连着伤口做了花钿彩绘,如此属于叶照的影子所剩无几。风姿仪容,举手投足都是萧晏的模样。 都是天家皇室的风范。 更因天性聪敏,过目不忘。 从去岁开始,已经不是在勤政殿完成课业,而是开始听政作笔录。 天子继位七年,后宫无妃,膝下无子。 早些年群臣宗亲也曾劝谏过,但御座上的君主一拖再拖,拖到兵力翻倍,夺权三省,皇权高度集中,至此这样的声音低下去。 左右实在不济,宗室中尚有贤能的子侄。 只是,偶尔还是有迂腐的臣子忍不住将立后封后宫的事提上来。 萧晏揉着眉心不想回应。 一旁的小公主便将话接来,“可是爱卿备了女儿要入主后宫,还是哪家女郎托你来牵线?” 老臣胡子炸起又落下,“帝王绵延子嗣乃社稷之责,宗庙之德,岂可耽误?” “社稷之责?所以是天下百姓托你带回话?”小公主搁笔冷嗤,“还宗庙之德,难不成萧家祖宗越过皇城与你说,陛下无德?” 如此刁钻又蛮横的角度,莫说迂腐的老臣被噎地面色白一阵红一阵,便是萧晏亦一时回不了神。 分明是强盗般的逻辑,却听来仿若又都对。 扣掉了重点反驳。 臣子一时被噎,萧晏便作了好人安抚,提前散会。 十二岁的少女亭亭玉立,风华正茂。 同他已经有了边界,不再同坐銮驾,只并肩用着另一座轿辇。 春风拂过,她髻上步摇闪烁,垂下的流苏轻轻作响。 无声时似一朵清丽出尘的芙蓉,含怒时又是一支带刺的玫瑰。 但是萧晏看着,她更像一朵牡丹。 盛开在他掌心,他可以血肉浇灌,滋养她以华贵,以雍容。 尤其是这一刻,他不仅欢喜,而且得意。 小叶子终于帮着他说话了,同他站在一条线上。 往前数一载,还有桩开心的是,便是暌违五年,她有愿意过生辰了。 当年因为那一场焚寂,那一个巴掌,四月十七,成了他们谁也不愿提起的日子。 萧晏自然想给她过生辰,但更怕刺激她。便都是让苏合旁敲侧击地问话,自然都是不愿的。 不想五年后,她竟自己提了出来。 萧晏恨不得举国同庆。 小姑娘却道,“不是学了面片汤吗 ,做一碗寿面与我便好。” 她吃着面,道,“我还想种一株七星海棠,苏先生医书里看到的。其花瓣泡茶饮之可生幻觉,我、想见一见阿娘。” 她说的坦荡,思念亦是明朗。 纵是苏合说这样有些伤身,萧晏觉得也没什么,总比她凡是事闷在心中好。 七星海棠难得,然去岁历经三月,萧晏亲自前往西北边境,如回纥境内,寻来此花种她寝殿院中。 今岁四月已经开花了。 七星海棠花期不过七日,小叶子却没有摘下花瓣,反而萧晏偷偷摘了两瓣,被她截住搜了出来扔在了花圃里。 十七这日,她吃着萧晏做的寿面,低声道,“那花甚是美丽,看看便罢了。你我身子都不好,别喝了。” 话落,萧晏的眼泪亦掉下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