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人择一处……”萧晏试探地问。 小叶子低着头没应声,他便没敢在说下去。 回到皇城时,已是建安十年的二月。 距离小叶子四月十七的及笄礼所剩不过两月。 萧晏的心思全在这上头。 且还有一桩最要紧的事,孩子十五了,却始终只有这么一个乳名,他想给她择个名字。 他的小公主,他日万人之上的姑娘,岂能无名无姓。 这事与她说了。 小叶子道是可以,想了想又道,“我随母姓。” 萧晏没有意见。 然而,及笄礼的前一日,小叶子又寻了萧晏。 她问,“你这一生,还娶妻生子吗?” 萧晏愣了愣,摇头。 又赶忙道,“我可以发誓,用这天下……” “不必。”小叶子打断他,“那、你膝下无子,我既做了你多年公主……你无子,我无父,我、姓萧吧,入你皇家族谱。” “你让礼部取名,予我择选。” 这是四月十六的晌午,萧晏将将散朝回到勤政殿。 他从榻上起身,广袖不甚拂落一排奏章,却也无暇顾及。只疾步奔到小叶子面前,第一次在自己女儿清醒的时候拥抱她。 是个大姑娘了。 无需他俯身,便可搂入怀中。 小叶子被他抱住,只低声笑了笑。 须臾退开身,福了福身子行礼离开。 萧晏突然意识到什么,只望着她背影慢慢远去。 或许,这是自己给她过得最后一个生辰了。 但他依旧欣慰,孩子终是给了他慰藉和名分。 四月十七,春光明媚。 镇国公主及笄,宗亲权贵皆受邀入宫参宴。 萧晏自是亲自前往承乾殿接小叶子。 小叶子坐在妆台前,竟是开了镜子,看镜中人。 母亲的痕迹已经寻不到了,全是镜中另一个人的轮廓和影子。 “我想吃面。”她对镜中人道。 “带来了,且少用些,一会还有宴席。” 隔案几坐下。 案上摆着一碗面,一些小菜,还有一壶小叶子备下的酒。 萧晏看着她提壶斟酒,随着她举杯对饮。 两人皆干杯。 小叶子端过碗盏用面,萧晏看着,面上慢慢扬起笑意。 用完,小叶子也没起身,道是有些话同萧晏说。 萧晏亦道,“正好,礼部取好名字了,你挑挑。”说着从袖中掏出卷宗。 小叶子接来,翻过。 边看边道,“我其实从来没有吃过枣泥米糕。这一生,阿娘只做过一回。她总是没有力气,很多时候都在昏睡。可是有我这么个孩子,她也睡不实。我要吃饭,我会哭闹。她无法静心龟息,伤便好不了。院中有颗枣树,便成了我唯一的玩乐处。枣树结果,便是我的零嘴。有了那颗树,阿娘便安心许多。后来,邻家婆婆告诉阿娘,枣子寒凉,又不好消化,我成日吃着,总是不好。她说兑些米粉蒸熟,又甜又果腹。阿娘一直想给我做,但是她连榻都下不了。直到有一日,终于有些力气,开了灶台做米糕。为帮阿娘省些力气,我切了好久的枣子,手都划破了,但是不要紧,终于是做成了……” “但我没有吃到。锅盖开了一半,那些歹人便进了屋子,把刀夹在我脖子上。阿娘一句话也没说,抱起我跟他们走了……” “我伏在阿娘肩头,看着灶台袅袅升起的热气,闻着一阵阵饭食的香味,然后越行越远……” “后来,阿娘把握从霍氏的水牢里救出来,她哭着和我对不起,和我说马上就可以回家了,回到家就给我做枣泥馅米糕,我们明明已经上了回家的路,可是为什么又折了回来?” “我一辈子都没有吃到阿娘做的米糕。” “我的阿娘她只想给我做一次米糕,却永远没有成功。” “是因为什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