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特想笑的冲动,向荣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行了周表哥,赎金已交,您这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周表哥闻声抬眸望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双手往裤兜里一插,随后迈开两条长腿,径直冲门口的方向走了出去。 惨遭无视并被晾在一旁的向荣活活愣了有五秒,醒过味来,顿时就觉得有点后悔。 这到底是个什么狗怂玩意呢!? 拧着一双剑眉,向荣忍不住在心里来了个先骂为敬,我是抽风了吧?他又想,放着好好的郊外风景不看,大周末的非跑派出所来捞这种大尾巴狼干嘛! 早知道姓周的这么能装,就该让他一个人在小黑屋里继续玩他的霸总cosplay! 默默地吐槽了一溜够,他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即也转身往外走,可才出了派出所大厅,他就发现周少川其实并没走远,这会儿还兀自站在门廊旁边。 似乎停在那,是专程为了等他? 然而下一秒,周少川已从兜里掏出来一盒烟,相当从容潇洒地点了一根。 似乎停在那,不过只是为了散那一根烟。 向荣实在懒得搭理这种装逼犯,预备过去打声招呼就先撤了,谁知才走到周少川身边,却见他把烟盒和火突兀地递到了自己面前。 周少川其时一直在思考到底该说点什么才好,当然他心知肚明,眼下最该讲的无非是一句谢谢,可此情此景,又令他觉得那两个字过于轻描淡写毕竟每人每天,为一些鸡零狗碎的事也要和不相干的人讲上好几遍,言语太缺乏力量了,根本不足以表达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方才坐在拘留室里等人,虽则面上装得云淡风轻,但内心深处,他还是存了几分忐忑不安,关于向荣会不会来保释他,周少川并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只是后来也不知怎么了,他竟慢慢回忆起和向荣相识以来的种种情景,犹记得初见面,他正跟向欣闹得挺不愉快的,可向荣到来后,非但没有即刻加入战团,反而语气相当平和地询问他要不要帮忙。 及至后来,无论是被泼一身咖啡,抑或是主动前来给自己上药,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显示出向荣是个不迁怒、不记仇的靠谱青年,是以,他才会在警察询问是否有亲属可以前来保释时,放着翟女士的狗腿子黄豫的电话不打,第一时间报出了向荣的名字和手机号码。 可等到向荣真的来了,他又无可避免地别扭起来,一方面,是因为他自觉非常唐突地冒认了人家的亲戚,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异常清楚地知道,自己再一次给向荣无端增添了麻烦。他会怎么看我呢?周少川忍不住一再地去想这个问题,而随着念头深入脑海,他整个人也越来越不可遏制地感觉到了烦躁。 只是他不知道,所有这些他心心念念的烦恼,在向荣看来,或许压根连个事都还称不上,周少川是多么别扭的人,这一点已算不上什么新闻,大少爷不肯交朋友,身边又疑似没个亲人,那么邻里之间帮个忙也就实属正常了。 忙当然帮过就算,至于说到过程,当事人若不想提,向荣可以绝口不问一个字。 此刻,看着周少川递过来的烟和火,刚才还有些意难平的人,却已在不知不觉间开启了脑内的善解人意模式,向荣几乎立刻就判断出,周少川此举应该相当于一声谢谢,那就收着吧,他想,跟个别扭的人还有什么可计较的?于是迟疑了仅两秒,他就大方地伸手接过,抽出一支点上了火。 与此同时,他听到身边人的腹腔突然发出了一声曲折的肠鸣音,向荣低头看了下表,已经快十二点半了,想来这家伙也应该饿了吧。 你 向荣才说了一个字,就惨遭正自己跟自己置气,且气得满心愤懑的周少川生硬地打断:你能别这么啰嗦么?事情经过不是听警察说了吗?有什么好问的! 向荣被怼得愣了愣,跟着不由笑叹一声,不是,我 都说别废话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聒噪?周少川语速快得惊人,更把不耐烦发挥到了淋漓尽致,还好奇心特别重!放心,我会还你钱,等会回去就还,我今天没带那么多现金。 明明顶着一脸的急躁,却还能在这当口缜密地想起来要还钱,果然大款的觉悟就是这么超凡脱俗、与众不同!向荣轻声笑了下,趁周少川好不容易闭上了嘴,赶紧提一口气,飞快地说:其实我就是想问你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周少川闻言愣住了,随即醒悟到自己的台词又被人给抢先说完了在向荣没问出这句话之前,他原本要接的下一句,的确是想邀请向荣和自己一道共尽午餐。 然而很可惜,这记邀约终究还是由向荣先行发出了,大概是这阵子装冷漠装得太入戏,身心都已形成了惯性,以至于连反应都比正常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