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滑,倏然跃起。 光,一明一暗。 刹那间,旋转的身影仿佛生出了翅膀的蝴蝶,翩然展翅。 再。 悠然落地。 鼻尖在距离墙面不足一公分的距离稳稳停下。 穆焕看着近在咫尺的墙面,面不改色,只有依旧在颤动的眼球,说明他并没有从那思考的意境里脱离出来。 转身,继续滑行。 摇摆。 再跳跃。 再滑行。 再摇摆。 再跳跃。 一套完整的节目在这样的过程里,就如同一栋动工的大楼,从无到有,从矮到高,逐渐建成 连着三天,穆焕都陷入在一种疯魔的状态里,除了少数时间吃睡,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训练上。 心里巴拉巴拉地算着日子。 转眼就到了离开的日子。 这天穆焕依旧起了个大早,在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时候去了体育场,又在出操的人都没了,才精疲力尽的往食堂去。 食堂餐盘里的大部分食物都被吃空,剩下些凉了的馒头和鸡蛋,还有一些残缺的蛋糕。 穆焕也不讲究,只是怕吃凉馒头胃疼,就将所有的碎蛋糕装进盘子里,就着口水,干巴巴地咽了下去。 吃到一半,一只素白的手出现,曲着手指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桌面。 穆焕抬头,就看见黎昕站在自己身边。 愣了愣。 回神。 这几天忙的太狠,什么事都没记住,明明那天分开的时候还分析着黎昕和自己记忆里种种不一样的地方。 有事?穆焕问。 黎昕说:机票不要了? 穆焕想想,是有这么回事,今天就要出发了,机票的事情却被他丢到了脑后面。 黎昕说:今天中午一点的飞机,我们十一点就要过来吃饭,十一点半必须出发,我已经联系好了车,到时候电话联系吧。 穆焕点头,将身份证握在手心里,上面还残留着温度,微微的烫,像是被人揣在贴身的位置。 谢谢。穆焕说。 黎昕浅笑:客气,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怎么是你该做的?穆焕很不认同。 都是运动员,买票订车行程的安排都是一人在做,自己虽然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但也不喜欢被安排一些琐碎无聊影响训练的事。 肯定是不高兴的。 这样想想,穆焕说:听说Y省的牛羊肉特别好,到了那边请你吃饭。 再说吧。黎昕却没有直接答应,行程很紧,未必有那时间,左右就是买票的小事儿,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穆焕却捡着自己一定爱听的话坚持道:大家都很忙,耽搁了你训练,我很感动,该谢的还是要谢。 然而黎昕听完却沉默了几秒,随后晒然笑道:对了,你应该是不知道,我现在是单人滑组的助教,我已经不算运动员了。 穆焕愣在了当场,定定地仰头看着黎昕,久久没动。 直到黎昕蹙了眉。 穆焕猛地站了起来。 颀长的身体逐渐折叠,以一种近乎于攻击般的姿态,朝着黎昕缓缓压去。 撑在桌面上的手,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捏紧了拳头。 手背青筋浮现。 他深深地看着黎昕,仿佛不认识这个人。 这是谁? 是谁进了这个身体里? 竟然这样更改自己的命运。 你怎么会当助教?因弯腰而显得沙哑的声音从唇里溢出,Alpha的气息在不知不觉间排山倒海般的倾泻。 穆焕看着黎昕的眼睛,恨不得将里面藏着的人挖出来。 第7章 不受欢迎的外来者 穆焕的迫近,渐渐将黎昕的脸色冻成了寒冰。 他后退一步,轻松从穆焕的气场笼罩下脱离出来,随后反问:有问题吗? 穆焕却不依不挠,一步逼近,再问:你不滑了吗? 当然,我黎昕开口。 却被穆焕打断:你六岁上冰,十二岁进省队,十五岁拿下世界花滑少年组O单亚军,十六岁进国家队,成为历年来国家花滑队最小的队员,青年组更是常年蝉联O单全国冠军,多少人对你充满期待,你现在说放弃? 再度迫近,穆焕深深地看着黎昕的眼睛,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不会就因为那该死的信息素吧?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击打到了黎昕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