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乎物质,只追求纯粹的爱情,所以她认定了周褚强。 周绥外公还在世时,周褚强与万雨一直琴瑟和鸣,“画雨丝织”也自然而然交给周褚强打理。 周绥5岁时,外公去世,自此之后,天翻地覆。 8岁那年,她收到一个漂亮阿姨送的裙子,她高兴地穿给母亲看,被母亲发了疯似的撕得烂碎,高跟鞋狠狠抽在她身上。 她不懂,哭的昏天黑地。那天后,她变得小心翼翼,不敢和母亲交流。 后来她懂了,有钱男人身边总不缺女人。 不知是金钱让人心变坏,还是人心本就贪婪,但在她的记忆里,万雨不止一次因女人和周褚强吵架,也不止一次被恼羞成怒的周褚强毒打。 如果仅止于此,周绥只要恨他就好,但那是她的亲生父亲,他爱她,是真真实实的。 每当她回想小时候父亲拿布娃娃逗她开心,回想父亲扔下工作陪她去游乐园,回想父亲开车接送她上下学,她的心里就充满痛苦。 甚至,万雨拿她撒气,周褚强还会护着她。 她爱父母,又不得不承认对他们的怨恨。 更可悲的是,万雨不擅长经营公司,周褚强同样不擅长。 他其实很努力,努力想证明自己不是入赘的小白脸,但这改变不了一年不如一年的财务报表,堵不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自从公司资金链断裂,银行不断催债,周家的宅子里总是烟雾缭绕。 周褚强吸烟,万雨也吸,他们眼看着行业领头的“画雨丝织”,一点点毁在自己手里,却不知如何挽救。 周绥报考t大时,其实在金融系和中文系间犹豫,她虽然自小养成了不爱与父母交流的性子,但她想帮他们。 是周褚强让她遵从自己的本心。 “我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和我一样,连追寻梦想的机会都没有。”他摸着周绥的脑袋,如是说道。 说到底,周褚强爱钱,胜过爱理想。 刚入t大时,周绥没有申请宿舍,而是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公寓。 她习惯一人独处,不擅长和人朝夕相处。 不过美女总是有特权,即使在女孩众多的中文系,她仍然出挑,被推举出来代表中文系参加迎新晚会。 她的表演项目是古筝独奏,被安排在第一个上场。 下午五点,露天的学校舞台,下面坐满了各年级的学生,只要想来围观的都能来凑热闹。 周绥没叫人帮忙,一个人搬古筝,从校门口往大草坪走。 她一身旗袍,踩着小高跟,提着几乎等身的古筝和两个筝架,摇摇晃晃,颇为狼狈,走两步得歇一下。 路过篮球场时,有个男孩正完成了一次漂亮的扣篮。 他很高,肤色偏白,跃动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季司原,走啊,迎新晚会要开始了!”场边有人喊他。 “迎新晚会?不看。”他兴致缺缺,把篮球放回筐里,走到栏杆边。 “听说有美女啊!”那人契而不舍。 他抬抬眉头,嘴角微勾:“是么。” 语气淡淡,并不见有多少兴趣。 他从地上捏起一罐啤酒,拉开拉环,仰头喝了一口,冲朋友晃了晃铁罐:“喝酒去啊,我请客。” “不去不去,我要去看妹子。”那人摆手。 “那我走了,回见。” 他将啤酒一饮而尽,易拉罐精准地投入垃圾桶,随后双肩包往右肩一甩,抬腿要走。 “诶等等,晚上还有班会呢!” 季司原背着身子后退,边走边挥手:“就说我有事儿。” 于是背后没长眼睛的季司原,就撞上了低头吃力搬古筝的周绥。 周绥本就走得蹒跚,被高高大大的季司原一撞,往后猛退了两步,险些摔倒。 “咚――” 是古筝一头碰到地上的闷响。 “哎,抱歉,没看到人,”季司原转身,朝她伸手,“你没事吧?” 周绥没伸手,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事。” 他身着白t,灰色休闲裤松松垮垮,不过身高腿长,仍显得颇为有型。 刚运动完,他的鼻尖还冒着汗,几缕发丝搭在额前,略有些蓬乱。 那时他还挺白,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