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产生大规模爆炸,但医护人员还需谨慎地询问每名军人的身体状况。 吸入少量毒气也可能造成身体功能的衰竭,第一时间挖掘出锈蚀毒气弹的防化兵,暂时来不及与战友们共同庆功,而是跟随医护人员进行全面检查。 邱绵雨坐在电脑前,登记着几名防化兵的体检数据,直到所有人都确认没有问题,这场“战斗”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大获全胜。 她隔着窗望去,季司原从体检室离开后就陆续有人上前搭话,都被他三言两语打发了。 他一个人立在榆树下,抱着臂环视人群,剑眉紧锁,显然是没找到心里惦着的那个人。 邱绵雨摘下口罩走出办公室,也缩在榆树荫下,指指他的左膝:“你不冰敷一下吗?淤青还挺严重的。” 季司原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不碍事。” 邱绵雨扬起头,目光近乎贪婪地在他脸庞上流转。 刚闯过生死劫,他的精力明显透支。眼皮惫懒地低垂,根根分明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长长的阴影,薄唇微抿,倦得一句废话也不愿多说。 但如此神态反而透出一股慵懒的美感,真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厌。 哎—— 邱绵雨心里还是不可抑地酸涩,她见季司原抬腿要走,急忙叫住他:“等等!” 她指了指身后周如叶离开的方向。 “你要找的人,应该是往山上去了。” *** 雨过天青,周如叶坐在升旗台的大理石台阶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透湿的长发,已被暖洋洋的日光烘得半干。 她听到了,山下人们的欢呼声。 这连绵山岭、空谷幽幽,那些人喊着季司原的名字,其声回响,荡彻整片山林。 身后有脚步声踩着落叶拾级而上,由远至近,周如叶看到身侧笼罩的阴影,微笑回首:“你来了。” “在这儿干嘛?” “我在等你呀。” 周如叶好像料到他会来,眯起眼逆光冲他笑。 季司原见她只穿着紧身的白色羊毛衫,冲锋衣外套被垫坐在大理石台阶上,不赞同地皱眉:“怎么穿这么点儿。” 他正要脱外套给周如叶披上,被她拉住,拍拍左边空出的位置:“不用,你坐这儿。” 季司原顺从坐下,周如叶窝进他怀里,双臂环住他的腰。 “你回来了,真好。”她靠着他的胸膛,轻声呢喃。 “让你担心了,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季司原轻抚她的长发,突然低头拿下巴蹭她,“我没冲澡就过来了,刚出了汗,身上一股味儿呢。” 周如叶闷着头笑,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抬头亲了亲他的喉结:“我又不嫌弃你。” “是么?”季司原又嗅她,“没事儿,我老婆香就好了。” 周如叶静默一会儿,例行发问:“你有受伤吗?” “没有。” 淤青不算受伤。 “那就好。” “怎么不在下边儿等我?对你老公这么有信心,不担心我出事儿?” 毕竟他出来后找了好一会儿,不能在第一时间见到她,他很不满意。 “呵呵,我怕你被人发现……任务期间还在谈情说爱呀。”周如叶半开着玩笑。 在那种情况下,她自己也不能保证,不会冲上去拥抱他,所以还是克制一下的好。 “不过还有一个原因,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嗯?”季司原疑惑,任由周如叶从他怀中钻出来。 “你看那边!” 季司原顺着周如叶手指的方向,眺望山崖远处—— 由于连天暴雨侵袭,山上添了许多落叶。 西风阵阵,卷起千层叶浪,原本只是凋零枯黄的残叶,如今露水欲滴,叶片镶着灿烂晖光,铺天的金色叶片在风中划出优美的弧度,仿佛有生命般涌向远方。 最后力竭,倏然滑落,在辽阔的原野上叶落归根。 “真美。”季司原由衷感慨。“来了这么久,却一直没有心情欣赏这里的山水。” “好在这里深埋的炮弹都已经被移除了,那些被迫搬离的人们终于可以重归家乡,安心在此居住了!” 周如叶捡拾一片脚边的枯叶,在手里转了转,提起一件她一直未说的往事:“司原,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改名吗?” 季司原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