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论学的好时机。” 李安然:…… “等、且慢,”她眼看着荣枯就要被拉走,连忙出声想要阻止徐征那过分热情邀请,“我还没——”我还没说要你们做什么呢…… 徐征摆手:“学问当前,大殿下莫要多说了。”言罢,便拉着荣枯往游船上去,荣枯手忙脚乱,一会回头看看李安然,一会又似乎在跟徐征说什么,总之,半推半就,还是被徐征强拉着上了船。 李安然:……嗨,你个老货。 她对着撑游船的船家使了个眼色,后者点了点头,撑着一船的太学生往汜水中央去了。 做了准备,李安然才整理了一下襦裙,转身上了车辇,往踏青宴举办地点所在的汜水上游赶去。 踏青宴虽然是皇帝为了自己的长女准备的,其他几个未出阁的妹妹却也一起被叫了来,用帷幕隔开前后,前来赴宴的公子在前,公主们在帷幕后面头戴浅露,各不相扰。 太后从来不参加这些宴饮,带领诸位公主的是后宫暂摄六宫事的甘贵妃。 上林苑此时芳草鲜美,百花缭乱,彩蝶纷纷,惹得众公主们心里痒痒,竖起耳朵听前面的公子们高谈阔论,吟诗作赋。 甘贵妃所生的四公主昭柔依偎在母亲边上,忽然听到一曲笛声清扬激越,不由坐直了身子,对着母亲道:“这必定是卫家小相公。” 甘贵妃目光暗了暗,伸手抚了一下自己女儿白腻的脖颈:“我看也未必。”恰在此时,外头负责沟通內帷和前边宴会的小黄门将前面公子们作的“赏花诗”送到里头来,花笺上抄录了三四首,公主们相互传看。 排在老五的安华公主对着身边的妹妹安平公主道:“这首牡丹咏不错,必定是小卫相公的。” 安平公主性格沉静,不太言语,扫了一眼便将花笺放下了:“这哪是咏花。”她抓了一把姐姐的袖子,“别开口了。” 安华公主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上头的昭柔公主道:“这牡丹花咏得倒是新颖——休言弱质娇柔辈,花开时节冠上林。是说这牡丹花开了,上林苑的花花草草都要羞得低下头么?” 甘贵妃笑道:“这小卫相公也是不通,现在哪来的牡丹花。” 昭柔向来受甘贵妃溺爱,千般情绪都露在脸上,只见她将花笺一丢,满脸烦闷:“这前面不是坐着一朵艳冠群芳的‘牡丹花’么?”她记得大姐姐今天穿的,就是一袭红衣,胸前绣着一朵容光艳艳的描金牡丹。 她看着这花笺好像失了色,满桌琳琅糕点都没了滋味。 甘贵妃听了,便不言语。 外头也有人笑道:“小卫相公,现在这时节何处给你找牡丹来?不通不通,罚酒三杯。” 卫显刚欲辩解,坐在他身边的兄长卫昇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一双眸子眼神锐利,满是警告。 卫显顺着兄长的目光看向坐在皇帝下首的李安然,后者嘴角含笑,喜怒不显,似乎对他所做的诗没有什么看法。 倒是兜头给卫显浇了一盆冷水,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他自从那日夜宴见过李安然之后,回到家翻来覆去失了两天魂,只觉得度日如年才熬到了如今的踏青宴,只想着在众人面前一展诗才,力压群雄才好。 三月没有牡丹,宁王殿下就是这大周永开不败的群芳之冠。 只是——他这么做,在座都是人精,何尝看不出来这首牡丹诗是为谁做的,又表达了多少他不可言说的情谊?他这样大庭广众之间说出来,难道不会连累大殿下清誉受损么? 卫显双手交叠,微微一躬身:“显急躁了,该罚三杯。” 皇帝的心情却不错,抚着胡须笑道:“那是自然,听闻卫家小相公擅长笛曲,这自罚三杯实在无趣,不如吹奏一番。” 卫显解下腰间的竹笛,对着皇帝行了一礼,便挨着吹奏起来。 笛声清越,婉转悠扬,如松涛簌簌,令人陶醉。 卫家大相公只觉得头疼——他这个弟弟,都是弱冠之年了,什么时候能稍微稳重一些,今天的踏青宴,宁王殿下坐在圣上手边第一个位置,连二皇子,三皇子都在在她下首,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要知道,宁王殿下现在坐的这个位置,可历代都是储君的席位啊! 弟弟还在踏青宴上把自己对大殿下的爱慕表现得如此不遮不掩——这成何体统! 若是李安然是寻常公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