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是热。 他的头埋在袁木的颈边:你的眼尾怎么突然有痣了。 痣?什么样? 褐色的小圆点儿,要亲你时才看得见。 袁木伸手摸了摸,因为它太渺小,只有记起它时才能唤起十分轻微,好似幻觉的灼痛感。 一直有啊。 袁木逗他。 你骗谁。 裘榆的手动了,从他的睡衣底下钻进去,食指按着尾椎骨,一寸一寸往上探,在第四颗圆润的骨头停住,你这儿有一颗痣,你知不知道? 热气拂颈,袁木的身体在他怀里颤了颤,酥酥麻麻地起鸡皮疙瘩。 裘榆继续滑,到后腰:你跪在床上朝我撅屁股的时候,这儿,还有这儿,会有两个凹陷的小窝,你看没看见过?再旁边,这儿,还有一颗痣,红色的,你知不知道? 你是不是蒙我。 裘榆的两臂环紧他:行,哪天录视频给你看。 蒙人的是你吧,谁说的眼尾一直有痣? 碍眼吗。 它。 不碍眼,挺好看。 袁木推了推他:要把我压平成饼? 裘榆无动于衷:本来就平。 你他妈。 才摸两下,硬了?裘榆闷闷地笑。 又不是阳痿。 不接吻。 裘榆泄愤似的咬他肩膀,口还是手? 第二天各回各家,袁木将自己锁在房间补觉。 阳光总刺目,让人不得安宁。 他掀开被子光脚下床,坐去书桌前,拉开书包找到圆规盒。 照了半晌圆镜,握起圆规,将尖锐的那头抵在皮肤上,滑去眼尾,垂直碰了碰那颗即将没有痕迹的疤,一点一点施力刺进去。 血珠呲地冒出来,袁木偏头凝视镜子,指腹覆上白纸,按上去,轻轻抿掉了。 第22章 没雨也行 周日缠缠绵绵下了一天雨,气温又降两度。 因为要骑车,裘榆在早上暂添了一件薄外套。 菜市场和天都没醒,他孤零零待雾里。 山地车很久没动,座稍变矮,他两脚支地上,两手揣兜里。 雾散完了,有人把他右耳耳机扯掉。 骑车别戴耳机。 裘榆回头看他,又左右扫了扫:你走路? 袁木:我坐公交。 裘榆:你车呢? 袁木:你为什么骑车?到处是坑坑洼洼的水塘。 裘榆坐着没动,袁木也停了停:你走不走? 你说得对,等我锁下车行不行? 袁木和他一起去楼道间。 你刚才坐街中间像拦路打劫的。 袁木说。 裘榆想,差不多吧,我守株待兔的。 你带伞了吗?裘榆问他。 一般先问的是带了的,但裘榆不像是会记得带伞的人,袁木想,我该带还是不带? 你带了吗?他干脆反问。 我带没带由你决定啊,裘榆甩回去:你带了吗? 咔嚓落锁,袁木先转身走:带了。 裘榆拍包:我忘带了。 他两步追上人同行,商量道,如果放学有雨,你带一下我,我们一起回家吧。 公交车上人不多,他们两人走去后车厢找到连座。 裘榆让袁木坐去里面,侧身而过时他拽住他的手腕,顿了顿:袁木,前天你走的时候是不是偷我家洗衣粉了? 袁木问他是不是想死。 不然我俩身上,为什么味儿一样?裘榆把外套脱下来,你闻。 我妈换洗衣粉了。 袁木说。 哦这种是不是比你家以前的青柠味好? 一般吧。 裘榆顺手把外套盖他身上:不冷吗,知道下雨还穿短袖。 袁木低着头,转了转没遮全的胳膊,没接话。 大家纷纷猜测李学道不会再玩那一招,毕竟出奇才能制胜,重复来第二次难免差些意思。 但谁能想到周末过后第一眼见他又是在教室门口。 你政治的资料和试卷做完了吗?上楼时,袁木这样问。 做完了。 裘榆说,干嘛,要我借你抄? 袁木: 李学道在门口检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