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袁木。 我不问你也别告诉我。许益清那一眼太复杂,裘榆只读明白怨恨与哀求。 好。他说另一件事,我想......之后的两个月,我想住校。 住校?方琼终于肯看袁木一眼。 嗯。 他们拿这事去找李学道,他很干脆爽快地答应帮忙联系后勤部主任,大概明天就能有结果。 方琼嗅觉灵敏:和裘榆? 对,他也住校,运气好的话会在一起。 她气结,手掌掐额,使劲按着太阳穴的手指泛白:反正你无法无天,我无论如何管不到你了,去不去都只是通知我而已! 袁木不像以前那样去解释或辩驳,只是点点头,弯腰把书搬回房间。 不服管,祸出来的烂摊子不也要我求爹爹告奶奶地收拾?你还学会给我摆那副死德行,我说真的,袁木,你让我死了得了。 猜测好像得到了验证,袁木问:薛志勇搬家是你们出面了? 不然呢?让他继续传得整条街都知道?你们无所谓,我们这些老爹老妈还想要点脸。 袁木蹲在地上,把书一本本拣出来,按学科重新分类,对妈妈进行生平第二次剖白:我甚至想过把他杀死埋掉,然后永远不回来。从来没考虑到还有让他搬走这个办法,这样看,确实事事都有缓和的余地,不是非要走极端不可。 袁木......方琼难以置信,表情扭曲,说不清是惊是惧,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袁木觉得方琼的认知存在一部分错误。人是很难被改变的,倒是很容易被添加。他没变,以前有的现在依然有,以前没有的现在也有了。 至于在哪些时刻被添加的这一切,他忘了。 住宿费我能交,以后的学费生活费我也能自己负担。不过,欠你的那么多,可能得毕业才能还了。袁木说。 李学道带来回音是下午第四节 自习课,招招手把袁木和裘榆叫出教室,带去办公楼缴费拿钥匙。他们被安排和理科班混宿,但是另外两个学生一人确定保送,另一人正办理手续回家复习,相当于往后的四人寝只剩他们两人。 裘榆等不及放学,李学道前脚走,他后脚就拉着袁木飞奔去宿舍楼,溜进男寝四零一。 寝室杂乱,七七八八的行李都在过道竖着待搬走。裘榆没在里面过多停留,直接开了门冲去阳台。此时学校和天空都寂静,天空飘满晚霞。 裘榆突然举起手掌拢在嘴边,无厘头地大喊:万岁。 袁木笑他的没头没脑,却追随附和:什么万岁 无所谓 无所谓万岁 余晖照在他们脸上,两双瞳孔流光溢彩。 就是想在这一刻振臂高呼万岁,至于哪人哪物万岁那无所谓。 他们在方寸高台上站了很久,观赏西垂的太阳和蚁行的人。 袁木说:此时此刻我就很满足了,我都不敢想毕业会好成什么样。 裘榆问:我才是完了吧,我又想流眼泪了。 袁木诚实地回答:刚有一瞬间我也有想哭,但憋回去了。被开心淹回去了。 裘榆高深地:流泪是流泪,哭是哭。 你的区别靠什么定义啊?上个月吧,刚开学没多久,莫名其妙的一幕。当时大课间,教室很吵,我坐在座位上找你,透过玻璃窗和铁栅栏看见你一个人站在走廊上吃面包。袁木问,那时候我的难过属于哪一种? 哭。裘榆摸了摸袁木的眼角,喜欢是哭,其他是流泪。 其实他自己也不清不楚,全为占便宜而临时起意胡编乱造,他咧嘴笑起来:其他人这样讲你不要信。 他的手指被夕阳晒烫了,袁木的手也伸出来碰了碰他的脸颊:夏天好像真的来了。 对啊,树都绿了。 夏天是树的季节。 怎样才可以留住夏天呢。 作者有话说: 晚了两三四步,今天或者明天补补。 第55章 那些时刻 有清凉湿润的指腹轻点在额头,眼皮一颤,悠悠掀了半条缝,看见袁木嘴里咬着牙刷跪伏在床沿。膏还没起沫,他口齿清晰,但每个字尾音都黏在一起,既是拜托也像威胁:快起,今天早上一定要吃到烤饼。 最近两个人都馋食堂的烤饼,但它是限时限量的爆品,去晚就不可能有。邪在他俩这周每个早晨或多或少总有一个在拖延,等磨磨蹭蹭去了大多只剩饼渣。 裘榆由仰躺翻身成侧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