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斫刚撸起袖管,卫平已捂着心口演起来:“别动手啊,我心疾要犯了,死了赖你一副棺材!” 恰在此时,地下传来一声痛苦哀嚎,仿佛给卫平配音。 三人面色齐变,掌柜向楼下奔去。 小斫咬牙:“郑老心疾真犯了,一定是被刚才那小子气的!” 从宋潜机进门当剑开始,注定小当铺迎来兵荒马乱的一夜。 “郑老怎么样了?”卫平问。 “还好。吃过定神丹药,我帮他疏通过灵气,打坐入定了。”掌柜擦汗。 “都是那小子惹的祸!”小斫气道。 “到底怎么回事?”卫平彻底被勾起好奇心。 他很后悔没有早来片刻,遇到那个写符的人。 掌柜也气闷,在桌上拍出一张养气符:“郑老盯着这张符,越看越觉得精妙,每一笔都完美。又想起那小子竟然说‘只会一点’,越想越气,入了障,着了相,觉得自己大半辈子白忙,‘一点’也不会了!这符我得拿走,不能再让他看见。” 卫平凝视符箓,神情专注,半晌‘咦’了一声: “这上面有字叠在一起!” 小斫觉得莫名其妙:“这不叫字!” 养气符是最基础符箓,有许多画法,都能起到相同功效。 符师运笔习惯不同,留在符纸上的痕迹便不同。 “不,这不仅是符,也藏着谜语。写它的人,一定想通过这道符箓,传达一个意思。”卫平严肃道。 “什么意思?”掌柜拧眉,又想起那少年淡然的面容。 卫平问:“如果我能解出来,破剑给我?” 掌柜想了想:“好,你试试。” 卫平将符纸颠倒,抽过掌柜记账的纸笔: “倒过来,每一笔都逆着他的笔画顺序看。笔划拆开,不要重叠……” 片刻后,卫平搁笔,“诺,这次看出来了吧。” 掌柜面色凝重地接过。 却见纸上赫然两个大字——“奸商”。 卫平拍桌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明白没?你们遇见高人啦。他根本不是想写符,他就是想骂你啊,你是不是坐地起价了?” 掌柜脸色忽红忽白:“开门做生意,生意人,赚点钱怎么了!” 小斫忽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东家想收你这个无赖。” 敏锐的直觉,远超常人的天赋和灵性。 “别捧我,捧我也不给钱!”卫平抄起旧剑,大笑出门去,踏进夜色。 小当铺安静许久。 掌柜叹了口气:“我们这辈人年轻的时候,但凡有些出息,便觉‘大丈夫生于世,当佩三尺长剑,立不世之功’,可现在的真正天才都怎么回事?世上扬名之辈,多少是沽名钓誉之徒?” 小斫:“卫平脑子不正常,刚才买琴的心机深沉、拐弯抹角骂人,我都讨厌。” “你讨厌也没用。”掌柜摇头:“去吧,把这‘奸商符’送给东家看。东家大限将至,苦于衣钵无人能继。我们不能坏三不问规矩,就交给东家自己决定。” *** 等人是件很无聊的事。 两个人深夜等人,彼此却无话可说,气氛比一个人更辛苦。 何青青又困又饿又冷,她今日遭人欺辱,又崩溃大哭过一场,精力耗尽,身心俱疲,意识渐渐昏沉,忘了身在何处,旁边坐着谁。 她竟向陈红烛歪去。 陈红烛下意识闪躲,看了眼何青青过分瘦弱的身体,最终没动,任由对方脑袋靠着她肩膀。 “我也累了。”她嘟囔,稍坐近些。 当宋潜机回来,远远看见自家门口一道人影变两道。 两个女孩子互相依偎。 月光下像一红一白两朵莲花。 热烈与柔弱相映,画面很美丽,宋潜机很头大。 一个已能哭萎凤仙花,两个还不哭倒竹篱笆。 陈红烛没有睡着,只是闭眼养神。 听见脚步声便坐直了身子。她一动,何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