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玫瑰在大雨的夜空里肆意绽放。 这是一个信号。 一个紧急信号,一个很明显的启动枪炮与玫瑰的指令。 不过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对于陈森然来说,该杀的人已经全部杀光了,这个时候就算枪炮与玫瑰出动了,也不可能再阻止什么了。 他的清洗任务已经结束了,相信其他人也都做得差不多了。 雨已经小了下来。 快要天亮了吧? 陈森然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出这个已经没有一个活人的庄园。 今夜蓝焰岛北区六家位于商人领最顶层的大商人家族满门被屠,明天应该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吧。 但也就是轰动吧,毕竟蓝焰岛的治安本来就不怎么好,有些流窜的偷渡客劫财杀人也是常有的事情嘛。 掸了掸身上的雨花,陈森然掀开了车帘坐进了暖烘烘的车厢里,这辆马车看起来虽然很破旧,但其实内部的设施还是很完善的,至少那个位于车厢底部的符文取暖系统就让陈森然很满意。 “杰克大人,接下来去哪?回家吗?”老汤姆在外面喊,他也是之前听到了陈森然的话,今夜要去六家。 如今,六家已到。 “恩,总算可以回去喝点酒,洗个热水澡了,妈的,这鬼天气,十几年不在这住,还真是有些吃不消。”格雷夫斯擦了擦他脸上被雨水溅开的血渍,哈出了口寒气。 今晚,还真是有点冷。 “这就没人杀了?我完全没过瘾啊,我德莱文,可是追求完美的男人。”德莱文说到这里提着他那两把血迹斑斑的奇型斧子,摆了几个夸张的展示肌肉的造型。 “恩,不,还不回去。”陈森然却是摇了摇头,“还有一个人要见。” “杀他吗?”德莱文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问。 “胡迪.沙尔文,知道他住哪吗?”陈森然却是没有理他,问了一句外面的老汤姆。 “吝啬鬼胡迪,那个吸血鬼,当然知道,蓝焰岛可没几人不知道他。”老汤姆闻言打了个呼哨,扬起了马鞭抽了一下那匹瘦马,“坐好了,各位,很快就到。” —————————— 胡迪.沙尔文。 人称吝啬鬼胡迪,活在世间的吸血鬼。 蓝焰岛最贪婪小气的商人,没有之一。 传说中他就是睡觉都要枕着金币才能入眠,而他对别人又是无比的吝啬小气,做每一件事,都誓要榨干了别人的最后一丝价值才肯罢休。 在蓝焰岛流传的最广的,关于他的一件事就是,他的手下曾有一个工人,替他加工鱼类海鲜的,有一次生了重病,不能工作,就提出回家休假几天。 可是胡迪却不答应,执意要他干活,那个工人因为是自由领的人,跟胡迪签署的是近乎卖身的契约,不干活就要被胡迪送进黑牢里,他只能咬牙忍了下来。 结果,一做就直接做死了,活活累死,他的尸体在海鲜作坊里放了三天,直到大家都觉得海鲜发臭的味道有点不对才察觉了他的死。 而就算是这样,胡迪都不肯放过他,不仅算他旷工扣了那个月的工钱,还把他身上的那件衣服扒了下来。 用他的话讲,那是我作坊里的特制工作服,一件好几个铜币呢,可不能浪费。 他也由此奠定了他人间行走着的吸血鬼的称号。 很多人都对他避之不及,可还是有很多自由领的人不得不在他手下讨饭吃。 谁叫他的商会是整个比尔吉沃特排名前十的,他本人更是在自管会担任着管理出入境事务,以及户籍统计的掌握自由领人成员生死的大权。 他可以算是弗格森的商人集团里新生代里仅次于弗洛兰的二号人物,一个极有可能在下一届自管会高层选举里踏入四楼会议室的人。 一个本来绝对应该被列入必杀榜的人。 但普朗克却偏偏没有想杀他。 马车在胡迪的大宅前停下的时候,雨已经不大了。 只有三三两两的小雨在时断时续的落。 陈森然走出了车厢,微微伸了个懒腰。 这一场大雨,也终于是要过去了啊。 他并没有急着闯进胡迪的家里,倒不是胡迪家门口的那些如临大敌的守卫仆从让他犯难。 他这一晚上杀了这么多人,也不在乎多杀几个。 他不动,是因为他已经感知到了一队两百人的卫队正在朝着这边赶来。 步履整齐,气息一致。 枪炮与玫瑰。 想来是格力姆临死前的那一朵烟花提醒了他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