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着眸从桑晚脖颈皮肤上扫过,眉头微蹙,脱下身上的西服外套披到她肩上。 感受着质感冰冷的西服带来的微弱暖意,桑晚敛着情绪,看着这张跟自己很像的脸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桑晚抿一抿唇,不吭声了。 沈砚看一眼手上的烟,说:“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好的不学,学这个。” “心里烦。” “出什么事了?” 桑晚不想说,倒是沈砚自己看出几分。 “你身上怎么回事?” 桑晚往前走几步,随口应付:“被狗咬了。” “……” 走了几步后,她停住,回头,问沈砚:“喝一杯吗?” 桑晚回来沈家的时候,沈砚已经十八岁,刚刚成年的他知道男女有别。就算是亲妹妹,他也会保持适当的距离。 他们都不是热烈开朗的性格,距离保持久了,自然而然就会显得陌生。 像现在这样在一起喝酒,还是第一次。 江边的风很大,吹得桑晚的头发胡乱飞舞。 她坐在汽车引擎盖上,手指用力,啤酒易拉罐被捏的变形。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瓶酒。 沈砚没有阻止她,由着她喝。 等买的酒都喝完了,桑晚才拢了拢身上的西服外套,低着声开口:“你跟小竹分手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一直陪着桑晚的沈砚,在沉默中望向江面,深夜的江水涛涛,仿佛他心内的暗涌。 他沉静地说:“小晚,我已经结婚了。” 桑晚勾着唇角,盯着沈砚的脸:“结婚了就不能回答了?” “现在提这个,是对你嫂子的不尊重。” “那我换一个问题,你和嫂子有感情么?” 沈砚没有回答。 反而问桑晚:“你分手了?” 桑晚脸上表情滞了一下,随后表现得云淡风轻。 “对啊,分了。” 她分手了。 跟闻野。 当重新意识到这一点,桑晚竟后知后觉的有几分难过情绪。 这可太不像她了。 以往她分手,从来都是摆摆手说再见,潇洒又绝情。 但是对于闻野,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不舒服? “分了就算了,总会有更好的。” 沈砚安慰起人来,安慰了又像没安慰。 桑晚忍不住笑了一声,也不知以前梁芮竹怎么会喜欢像木头一样的沈砚。 沈砚没有问桑晚她是因为什么而分手,他觉得这是桑晚的私事。 但他提起另外一件事:“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就跑去跟外公吵架?” 桑晚收了笑意,连日来压抑住的情绪,摧枯拉朽般奔涌而出,让她真真实实地感受到心口发疼。 “哥,”她忍着发颤的嗓音,问沈砚,“我是你妹妹吗?” 沈砚皱起眉头,不知桑晚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没有犹豫地回答:“当然。” 桑晚眼里突然泛起泪光,可能是酒劲上来了吧,她觉得好累,绷着的情绪有随时崩塌的趋势。 沈砚从未见过桑晚这样,印象里,他的妹妹永远都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打不到她的样子。 他用手指轻轻擦去她眼尾的湿润,然后手掌移到她脑后,曲指揉揉她脑袋,手指陷进柔软的头发里。 “哭什么。” 他像在哄一个小孩。 桑晚从未被人这样哄过,记忆里,在很小的时候,父亲曾这样哄过她。 如今哥哥的脸,和模糊的父亲的脸重叠,她拼命压制住的情绪再没办法控制,心底的委屈涌上来,眼泪瞬间掉落。 她真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