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的打量了房间一眼,如果没出意外,他会在这里住挺久,比住小源村那个家还要更多的时间。 此时,他站在两扇双推小木门外,鼻尖隐约有一丝新漆的味道环绕。定睛一看,门上靠角落的位置有块颜色较旁的更为新鲜的补丁。 由此可以看出,这门刚修补过不久。 推开木门,左边是一排靠着木窗的大通铺,每个通铺床下,都塞着一个木箱子。 宋延年将自己带来的衣裳从包裹里掏出折好,整齐的放进木箱子里,再扣上箱盖。 起身往对面那排长桌旁的椅子上一坐,唔,椅子稍微矮了一点。 他尝试的将胳膊往桌上一摆,做出写字的姿势。因为个儿矮,他的姿势比较吃力别扭。 不过无妨,他决定一会儿就去外头找几块木板来垫垫。 四个洗漱盆子放在最里边的架子上,架上还搭了几条干净的手帕。 宋延年捧着属于自己的洗漱盆帕子,到后厨处打了一盆热水,简单的一番洗漱,将方才赶路蒙在脸上的灰尘洗了个干净。 舒坦。 宋延年甩甩满脸的水,发出舒服的喟叹。 躺在床上,他这才发现这雕花窗棂外,是一株高耸的玉兰树,约莫二十七八米高,大大的树冠呈卵泡状的圆锥形,几乎笼盖了大半个院子,枝条稀疏却粗壮。 已是初秋,枝叶仍是繁茂。 肥厚的叶片在阳光下反射着绿光,如皮革一样质地,漾着绿绿光晕。 宋延年一下就喜欢上了这棵充满生机的大树,从窗棂处翻身爬了出去,触手摸了摸它褐色的枝干,闭上眼,只觉得阳光暖暖,微风凉凉,空气带来一丝湿度,一切刚刚好。 “好开心”。一种情绪直达他的脑海。 宋延年惊奇的回头,周围什么都没有。 树冠轻轻晃动,就像是和他悄声打了个招呼,“嗨~” “是你吗?”宋延年看了抬头看玉兰树,奇问道,试着也说了一声,“嗨~” 脑海中,那股开心的情绪更甚。 当天夜里,只有宋延年住在这小房间里,一个人倒是睡得沉沉,屋外,白玉兰树在风中摇曳,树叶偶尔发出刷刷刷的声音。 另一边,张铭披着月光,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的方向赶,林瘸子早已经歇下,林氏点着一盏灯在等。 才刚刚拐了个角,远远的就看到家中那盈盈烛光,张铭心中一暖,疲惫好似都散去了许多。 “丽娘,我回来了。”张铭和林氏说着话,坐在厨房的矮凳上,一边脱着靴子,一边喊着饿死了。 将靴子脱下后,下意识的凑近一闻,苦着脸连忙缩着脖子将鞋子丢到一边。 捧着饭食的林氏将这一幕看到眼里,禁不住偷笑,“洗个手快去吃饭吧,一会儿我给你打水洗脚。” 张铭讪讪,“今天走太多路了,满脚都是汗。” “不打紧,我明天给你洗一下,你穿新鞋去。” 说完,将前些日子新缝的一双皂靴从木柜里拿了出来,在床尾摆放好。 张铭洗完手回来,惊讶的问林氏,“你怎么买这么多柴啊,柴房里都堆满了。” “可不是我买的。”林氏一边帮他舀着饭,一边回道,“那是四丰叔公在郊外拖回来的,给劈完了才走的。” “嗨,我这叔公,就是太客气。”张铭说道,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你怎么没拦着啊?” “怎么没拦了,拦都拦不住!” 两人嘴上都说着不要不要,但内心还是一片欢心的,并不是贪这些柴火,他们在帮宋四丰时并没有想着得到什么,但得到别人真心的感激时,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这是对他们付出的肯定。 林氏好奇的问起道人的事。 “嗳,早就走了,形色匆忙,知县大人留都留不住,就是浪费了那桌好酒好菜。” 另一边,张铭口中的道人,直奔镇外,和另一个一同下山的道人说道,“快传讯回京,禀告青阳真人,界碑已破。” 另一个道人闻言,悚然一惊,“消息可真?” 道人沉重的点头,“今日这溪陵江畔,我闻到了海眼血煞之气,虽不浓郁,却切切实实存在。这界碑就是不破,也离破碎不远了。” 说完,又有一丝疑惑,“只是不知是否是哪个前辈路过,我还感知到符箓残存的道韵。” “哦?”另一个道人惊讶,“这么说,不是你除的那巨龟?” 道人摇头,“我去时,溪陵江已经没有巨龟的气息了。” 说完看了黑夜里静谧的苍穹一眼,宇宙星体不断的运动,一切都神秘莫测。 “未来,会有更多类似沉船这样诡异之事发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