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雉鸡和文人的品性相似,所以,他们拜访时的伴手礼通常是拎一只雉鸡。 宋延年:…… 这是送礼送出的灾祸吗? 还好他今晚登门访客提的是炙鸭。 宋延年提着雉鸡转身往回走,夜色重重,很快他的身影便隐到夜色中,不见踪迹。 张伯定着急,他想再次呼唤,却发觉自己声音哑得不行。 他苦笑了一下,回头看看低垂眼泪的亲人,心下酸涩,他现在自家都难保,哪还顾得上别人家的孩子。 张伯定:“罢罢罢,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随他去吧。” …… 时间伴随着钟鼓楼的晨钟暮鼓,在指缝间悄然溜走。 转眼间,宋延年已经在府学里渡过了月余时间。 府学里有甲乙丙丁四个班级,各个班级的进度不一样,甲班最优,乙班次之……丁班最次。 像他们这样刚刚入学的秀才,暂时都被编入丁班,下一次的排班,要等月考之后。 所以,为了考取甲班,大家都卯足了劲。 今日授课的是陶举人,陶举人是个留着整齐山羊胡的中年汉子,他性子有些内敛,还是个出名的耙耳朵,据说他家夫人极凶。 曾有人问他为何如此怕夫人,他倒是不在意的笑道。 “因为爱重信重,所以让她怕她。” 宋延年对他印象还挺好的。 他学问不错,性子豁达温厚又有耐心,府学里的学生都爱问他问题,所以一到他的课散课时,案台上总是围了一堆的学生。 此时就是这样情形。 “请陶训导看看这道墨义,学生答得是否妥帖?”一个秀才恭敬的将卷子递上。 陶训导接过写满墨字的纸张,轻声将题目念出声。 “官物有印封,不请所由官司,而主典擅开者,合当何罪?” “唔,我来看看你答的。” “……” 宋延年看着围的水泄不通的案桌,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今日又要问不成了。 他整理完今日陶训导讲的要点,这才收拾书笈,准备回寝室。 因为府学离白马河还是有一段距离,再加上他想和府学里的秀才们多交流下学问,思维在碰撞中才能产生火花嘛。 所以,府学开学后,他就从白马河的小院里搬出来了。 至于原先的小院子,宋延年将它转赁给了王昌平。 前些日子,王昌平的文稿大卖,他又领了一笔颇丰的润笔费,在偿还了欠他的三十两白银后,还略有剩余。 银扇怕他家公子花起钱来没数,到时山穷水尽又得露宿街头,他硬磨着王昌平交了赁银,一下就交到了明年四月份。 宋延年都佩服银扇了。 他走的时候,王昌平拍着胸膛说了,这屋子只要他赁着一日,隔屋就一定是宋延年的,叫宋延年旬假的时候,一定要回来居住。 就连银扇,也是泪眼汪汪的模样。 第81章 走在府学的林荫路上,宋延年和迎面走来的同窗点头致意,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哎,延年兄,等等我,咱们一起走啊。” 宋延年停步转头,发现叫住他的是丙班的白良宽。 白良宽是上一届的秀才,和自己住在同一个院子。 他自称是青鱼街包点铺的少东家,是个老琼宁人了,今年年方十八岁,还未说亲。 按他自己的话就是,他爹这辈子估计是包点蒸多了,生的他也似那包点,白胖白胖的,暂时没有哪家姑娘看的上他。 白良宽人如其名,性子质朴良善,他见宋延年独自一人在琼宁求学,整个府城相熟的只有两个老乡,难免心生怜惜。 这月余里,对他颇有照顾。 宋延年应了一句良宽兄,便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他。 白良宽一路小跑过来,他体位大,跑起来就像一座小肉山,脸颊的肉乱颤,吨吨吨的带动了地上的尘土。 只是这么一小段的跑动,就跑得气喘吁吁,面色潮红,额头隐隐有汗珠沁出。 白良宽喘气:“延年兄,咱们一块去饭堂吧,今天是郝大厨掌勺,你还不知道吧,这郝大厨有一手绝活,他啊,能将素菜做的和肉一样香。” “走走走,迟了该被他们抢完了。” 话说完,他就将手搭在宋延年肩头,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兴致高昂的推着宋延年往前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