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阴冷的天气,凉亭里空无一人,伍秀才等人并不在这里。 换好衣服后,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学堂方向走去,上次月考后,宋延年已经升到了丙班,但他在丙一班,而白良宽在丙二班。 两个班级就在隔壁,临分别时,宋延年还不大放心的交代道。 “你散课后别自己走啊,要是别人唤你,你也别去。” 白良宽:“我知道。” 他挠了下脑袋,笑的有些憨。 “昨天他们来那一出,把我也吓到了。茅房就那么大,那几块板又薄,我都怕我自个儿跌到粪坑里了。” 他后怕:“还好那坑板还是结实的。” “也还好我比较胖,摔了也掉不下去,要是来一个瘦的,那就不一定了。” 昨儿他可是在那坑洞上卡了一下,衣摆也是那个时候弄脏的。 宋延年点头,“万事小心无大错。” …… 只是宋延年没想到,白良宽没有等到伍秀才的邀约,他反而收到了。 这日散课,苓茗拦在了宋延年的去路。 “是宋秀才吧,我家少爷请你到凉亭一叙。” 宋延年困惑:“你家少爷?” 他看了面前这书童,确定没有见过他。 苓茗抬起下巴,自豪又傲慢。 “我家少爷是伍敏杰,琼宁伍中尉家的三公子。” 宋延年:…… 同样是书童,昌平兄家的银扇就可爱多了。 宋延年接过拜帖,“我知道了。” 今日有射箭的课程,所以他此时穿着的是一身皂色的胡服,翻领窄袖,显得十分的利索。 因此,他走的也比较快,苓茗跟在他后头都有些追不上了。 凉亭在回寝室的必经之路,宋延年经过那时,伍秀才一行人已经在凉亭里等着了。 “来来来,茗儿,给宋秀才看座。” 一见宋延年的身影,原本摇扇的伍敏杰一下就阖上了折扇,他热情的迎了过来,见自家书童在后头喘气不够周到机灵,还斥责了两句。 伍敏杰笑道,面上一派自然可亲,又带着一起亲呢:“唉,我家这书童被我宠坏了,怠慢宋秀才了。” 宋延年坐了下来,他瞥了苓茗一眼,看着伍敏杰道,“确实是缺了点规矩。” 伍敏杰:…… 他手顿在半空中,有片刻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正常不是应该说哪里哪里吗?哪有人说话这么噎人的。 果然是小地方出来的,缺了那么点人情礼数。 罢罢罢,伍敏杰摇头轻笑,他就不计较了,他挥退旁边的苓茗,“去旁边歇着吧。” 宋延年开门见山,“不知道伍秀才找我何事?” 伍敏杰:“不急不急。” 他将折扇往桌上一搁,亲自为宋延年斟茶。 “我啊,一向最是钦佩学问好的同窗,今日唤宋秀才来,也是想和你亲近亲近。” 宋延年将茶杯推开,“多谢,我不饮茶。” 伍敏杰脸色有点难看,他的手指捏紧茶壶的把手,一双修长又白皙的手上有些青筋冒出。 “宋秀才这是何意。” 宋延年看了伍敏杰一眼,此时他的背后还趴着厕鬼,鬼物浑浑噩噩,那些肮脏的粪水已经往伍秀才身上倾倒。 不可避免的,那伍秀才身上开始脏污起来了。 厕鬼已经缠上伍秀才,随着那些粪水的倾倒,伍秀才身上的生机正被消磨,只要生机湮灭,便是缚灵替换的那一天,虽然这一天会很迟很迟才来。 都说滴水穿石,厕鬼似不知疲倦。 两人身上缠缠绕绕着宛如枝蔓一样的孽。 宋延年垂眸,他实在没办法勉强自己喝下这杯茶水。 他们两人无怨无故,宋延年也不想彼此间闹不愉快,他抬头解释了一句。 “夜幕将近,我饮了茶,夜里该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了。” “辜负伍秀才好意了。” 伍敏杰勉强收回怒气,他半眯着眼睛盯紧宋延年,道,“没有关系。” 他将茶水斟上,又拿起一个空杯子,一个暗劲使出,那青瓷茶杯便在他手中化为簌簌糜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