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年往人群中一看,原来是王昌平带着书童银扇,正在人群中踮脚挥手。 他一看到宋延年,挥舞着手倒逆人群,很快就挤到宋延年身边,他将宋延年手中的考篮提了过去,关切的问道。 “累了吧,走走,我刚才来的时候,已经嘱咐程婶了,她会烧两锅热水,咱们早些回去,你好好清洗一番,松快松快。” “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三更半夜的,又要再来排队了。” 王昌平嘀嘀咕咕,“这乡试也太不人道了,也不让大家休整一日,这样连轴转的,铁打的身子都该受不住了。” 银扇手拿一把大蒲扇,他卖力的替两人扇风,一边插嘴道,“公子还给你买了炙鸭。” “是苗家炙鸭,宋公子您最爱吃的。” 宋延年见这两人还要来搀扶自己,哭笑不得。 “我不累,没事没事。” 他倒没有逞强,虽然这两夜并没有休息好,但这对他来说没什么,灵韵之气在身体里运转一圈,困顿疲乏顿时消失了许多。 他只是精神上有些疲惫罢了。 反倒是身后的白良宽,他的脚步有些虚浮,他往人群里张望了一番,在一株杏树下看到了自家老爹和老娘。 白良宽对宋延年道:“我爹来了,我先过去了,咱们明天再见。” 他并不认识王昌平,王昌平打扮得跟个富家公子哥儿似的,自觉不是同路人的白良宽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宋延年拉住白良宽,关切道,“这两天怎么样,接下来还有两场,你坚持的住吗?” “要是不行,千万不能勉强。” 会有这么一问,也是孔训导曾讲过,上两次的乡试,有一个生员在最后一场考试时,身子不爽利了仍然坚持上场,结果没熬住,在号房里猝亡了。 因为是乡试时候突然死亡,学政考官都觉得不吉利,最后连大门都没开,直接将那生员的尸身从围墙上扔了出去。 白良宽面上有一丝兴奋,“不会不会,这次我的状态好的很。” “真奇怪,明明这么热的天,我感觉咱们号房一点都不热,风吹来还有丝凉凉的。” 宋延年望天:…… 他们村子里的冻死鬼真是造福了万千学子啊。 白良宽走后,宋延年跟着王昌平往白马河方向走去。 王昌平:“刚才那人是谁啊?眼睛小眯眯的,我近来研习了相面术,他这面相,书上说是小人之相。” 不单单白良宽看王昌平不和眼缘,王昌平也觉得白良宽不顺眼。 银扇抬头觑了自家少爷一眼,总觉得他话里有些算酸溜溜的。 宋延年:…… 王昌平轻咳了一声,他连忙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让自己更自然一点。 “嗐,我也是瞎讲,那书上讲得五花八门的,各有各的解释。” 宋延年:“唔,他是紫山先生的拥趸。” “每一册话本就是不吃饭都得买。” “最新的那一册,听说还白给书肆老板抄了几十本手抄,苦苦哀求才求来了。” 王昌平瞬间变了神色,“是吗?” 他喜滋滋夸赞,“这眯眯眼就是有眼光,一看就是个好的。” “延年呐,等乡试完后邀请他来白马河玩啊。” 宋延年:…… 几人很快就回到了白马河小院。 程婶已经将一切打理好,宋延年洗漱一番,泡了个澡,沉沉的睡了一觉,一夜无梦。 第二日,天光未亮,他便又来到贡院门口,准备参加第二场考试。 乡试第二场考得是五经题,大家拿到卷子,看了一会儿后,便开始答题,不已会儿整个贡院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陈老翰林坐在贡院的上首,对身边的周知府道。 “琼宁这贡院地址选的真好啊,阴凉有风,这陈留郡的学子还真有福了。” 想当年他参加乡试的时候,那天热的。 陈老翰林摇头,说句不文雅的,他们都恨不得自己是那街边的黄狗,吐吐舌就能将那热量散去一些。 周知府:…… 琼宁府衙的人也觉得奇怪,前些日子衙役来打扫的时候,这儿可是照样热的很。 现在这么凉快,只能说是魁星仁慈,大佑陈留郡的学子了。 乡试第三场,贡院大门外。 众生员沉默的排着队,大家伙儿的状态都已经不好了,一个个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样。 宋延年的精神气爽就显得有些扎眼。 起码,白良宽就对宋延年的好状态羡慕嫉妒的很。 “啊啊!你这样,我真嫉妒啊。” 他揉了揉有些肥肉的肚子,幽幽叹道:“这年轻就是好,我昨天还有些闹肚子,哎,可把我吓到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