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道:“也不怪被人剥光了,这有钱人家吃的穿的和咱们不一样,我上次听咱们村的王□□说了,这有钱人家的老爷,就连家里丫头擦脚的布都比咱们体面衣裳的布料要好。” “这裤衩贴身穿着,肯定不能比擦脚布差啊,难怪贼人见了心动。” 这一块布也值那么点碎银子呢! 谢婆子翻了个大白眼,“你在浑说什么?” 什么心动不心动的,一个破裤衩有啥好心动的,打量人家贼子和他一样没见识不成? “怎么办?这荒郊野岭的。” 谢婆子盯着昏迷的周辞起,她有心想要丢下不管,却又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 但是管吧,又觉得都是事,别的不说,花个几十文在村子里请个赤脚大夫总要吧,更别说还要给他喂吃喂喝……最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活。 谢婆子苦恼,谢元禾也蹲在旁边伤脑筋。 半晌后,谢元禾在再一次瞥向周辞起时,面容突然严肃。 “管!咱们搭把手,能不能活命看他自己。” 谢婆子犹豫:“当家的……” 谢元禾抬手,制止了谢婆子接下来的话。 “就当给咱们那儿子积阴德了,唉,看他这年纪,估计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不管穷还是富,是人都不容易……咱们要是这样走了,他肯定活不下去了……” 那样,他家里的老父老母该多伤心…… 剩下的话,谢元禾没有说出口,但谢婆子明白了。 这老年丧子的痛,她如何能不明白?她可太明白了! 谢婆子想起儿子走的那段日子,人世间仿佛一夜之间,突然的黯淡无光,万般无滋味。 谢婆子沉默了。 …… 片刻后,谢婆子弯身动手扎木头,她瞥了一眼谢元禾,催促道。 “愣着干嘛,过来帮忙啊,一会儿让他趴在这木头上,咱们顺水回去,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命了。” 谢元禾:“哎!” 忙活的两人没有看到,身上简单包裹着一件外袍的周辞起动了动手指,他紧闭的眼角处流下了一条泪痕。 水光湿润。 …… 就在谢婆子和谢元禾扎木头的时候,悬崖边上四辆马车奔驰而去,很快,又有两辆马车从这陡峭的盘山路路过…… 接着,便是长长久久的宁静。 …… 车马一路疾行,在第三日的时候,终于赶在落日之前来到了东湖郡城。 宋延年掀开车帘看了看,侧头吩咐李大牛。 “咱们先去州城署衙把事情办完,然后再在府城里好好的逛逛。” 他拍了拍李大牛,笑道,“不用拘谨,到时你和华贤自个儿在府城里走走,我这里就不要你们忙活了。” “只有一点,不许去那等乱七八糟的地方。” 李大牛憨笑的挠了挠头。 “瞧大人说的,我大牛可不是这种人,大人,我家里都是我家婆娘说了算。” 王昌平凑过来,笑道,“要是真心话哦,你家小宋大人眼睛利着呢。” 李大牛拉了拉缰绳,让马儿的步子慢一点,路上有一些行走的百姓,见到车马过来,自动的往旁边避了避。 “师爷,那必须不会,呵呵,就我那俸禄,也就够养家糊口,那等地方是一掷千金的地方,我这粗人可吃不消。” 宋延年:“近来不是很太平,自己警醒一点,花楼画舫向来最易藏匿妖邪之气。” 李大牛瞬间肃容:“多谢大人提点,我们一定避着走。” …… 几人说话间,很快便到了署衙门口。 王昌平拿着文书和署衙的人交涉。 宋延年站在大白马旁边,他伸手摸了摸马儿的鬓毛,手心翻出一块燕麦酥糖。 大白马嚼了嚼,燕麦酥糖又香又脆,还带着糖分甜滋滋的滋味,大白马轻轻的踏了踏蹄子,昂头灰律律的叫了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