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有僵的气息,周围的气场却又平和,不见一丝半点的血孽。 宋延年多瞧了几眼,忍不住好奇道。 “花彤姑娘,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花彤抬眼看了过来。 宋延年顿了顿,将话说得更直白一些。 “你从山上下来也有些日子了,这段日子,你都吃些什么填肚子了?” 这话一出,花彤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她忌惮的看了宋延年两眼,想起他手中还有那面八卦镜,又不敢转身跑走。 半晌,她为自己辩解道。 “我没有吃人,也没有伤害人。” 虽然人真的好诱人,香甜香甜的,特别是皮肉下的血管,她都听到了血液跳动的声音…… 花彤忍不住吞咽了下。 就像是山间那淙淙的流水,饮上一口如玉液琼浆,沁人心脾,那灼热的饥渴定然立马消去。 花彤微微提高了音量,“我真的都忍住了。”她说着便又有些委屈,白袍下的手微微的绞着。 “我相信你。”宋延年点头,虽然是僵,但这确实是一具气息干净的僵,他难免好奇,“那你最近都吃什么?” 花彤轻声道,“就是血啊。” “……佑铭哥会将家里宰下鸡鸭的血留给我,村子里李屠夫每日宰猪,他也会拿大脸盆去接,这些血,他都留给我了……” “所以,最近茶摊里都没有做卤煮毛血旺了,佑铭哥说了,好些个老客都有意见了,但是,他说我比较重要。” 说到后头,她又直起了腰板,有些自豪模样。 宋延年:…… “那你吃得饱吗?” 这话一出,顿时戳到了花彤的软肋处,她有些委屈的摇头,“吃不饱。” “我还有些渴……” 所以,她最近经常来风明山这里喝泉水,吃完后再顺便替李佑铭拎几桶到茶寮。 “这里的泉水清冽,吃一大堆到肚子里,倒也能勉强的解渴。” 她颇为意兴阑珊,“聊胜于无吧,就是有点撑得慌!” 宋延年:…… 他走了过去鞠起一捧的山泉尝了尝,难怪这风明山的泉水在州城里卖得这般好。 这水里有淡淡的月华! 山崖石壁上泉水滴落,形成雨幕似的场景,泉水砸在石头上,溅起叮叮咚咚的脆响。 …… 自己为什么成为现在这个模样,花彤也很是不解。 “我就记得我在花轿里吐了血,心里又急又恨,偏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阮家不愿意收下我,爹娘和哥哥就赶过来将我接走,因为要回家了,我心里有点安心,就没那么急了。” “我听得到爹娘他们说话的声音,但是眼睛怎么样都睁不开,我又好着急……后来,我听到家里嫂嫂突然尖叫,然后便是一阵脚步声,爹娘他们又来了。” “他们好像都很害怕,一直冲我磕头,还让我不要生气不要祸害家里……我都听到声音了!” 宋延年看了过去,花彤说起这些事时,低垂眉眼,一手双不停的绞着衣袖。 虽然已经成僵,却还是那个豆蔻之年的女郎,黑白分明的眼里还有着迷茫。 片刻后,花彤惆怅的叹了口气。 “他们说我死了,但是我身体的鼻子和眼睛还会流血……” “后来,家里便找了个道长来,道长一直绕着我摇铃,那铃铛声听得我头昏昏的,再然后我就睡过去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了。” 等她再有意识时,便是在愁牢山顶,棺木里黑乎乎的,她待得可着急了。 每次一急,钉在棺木里的那面八卦镜就会发出一道光。 光照后,她就又困了。 花彤小声的抱怨:“我都躺累了,胳膊腿还有后背老酸了。” “那段日子,我觉得自己已经将这辈子还有下辈子的觉给睡完了……我再也不要睡觉了。” 宋延年:…… “姑娘,你那应该是一口生气和恶气衔在口中,在加上死的时辰不够好,化僵了。” 她说的着急,便是那股恶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