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帝的声音响起,比起刚才的责备,语气明显柔和许多。 蹲在地上的他,依旧一边敷着轻染的脚踝,抬头望着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关切之意,丝毫没有掩饰。 可这关切,却是让轻染眼神之间,更添几分怯懦。 “臣妾没事,皇上,您快起来,臣妾好了,臣妾的脚,已经不痛了。”轻染忙不迭的道,脸上扯出一抹笑容,可谁都看得出,那笑容的勉强。 元德帝看着,眉峰皱得更深了些,她越是这般强忍,他越是心疼。 “皇兄,辛亏绣贵人只是脚崴了,相信这般及时的冰敷,加上皇兄如此用心的照顾,绣贵人该是没有什么大碍。”清河长公主突然开口。 这一出声,似骤然将元德帝对轻染的关切担心之中拉了回来。 元德帝一眼看向清河长公主,方才意识到,这么多人都看着。 当下,元德帝脸色微沉。 他宠轻染,不怕旁人说道,可这么多宾客晾在这里,也着实是有失妥当。 轻咳了声,元德帝起身。 轻染终于得了自由,本身就已经惶恐不安的她,知道自己坐在皇上的位置上,这可是大大的失礼,丝毫不敢多停留片刻,忙的起身,可那一起身,却又碰到了伤了的脚踝。 当下,疼痛传来,轻染刻意强忍着,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可纵然是如此,也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嘶的一声,再是轻微不过,可就站在她身旁的元德帝,还是听见了。 “你这是做什么?赶紧坐着!”元德帝压低着声音,说话之间,扶住了轻染的手,想让她重新坐下。 可轻染哪里再敢坐? “皇上,使不得,臣妾不敢,方才,亦是失礼越距,臣妾……”轻染目光闪烁着,似乎因着元德帝如此的关怀,诚惶诚恐,“臣妾无碍,臣妾……” 这皇室宴席,位置早已有安排,更是有诸多的讲究。 她不过是一个贵人,能随皇上来这宴会,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典,她的位置,并不显眼,可…… 元德帝似看出她的顾虑和心思,看了一眼一旁候着的总管太监,朗声吩咐,“将绣贵人的位置,搬到这里来。” 说话之间,元德帝指了指他席上的椅子旁。 话落,在场的人看着他所指的地方,都是一惊。 皇上的身旁,坐的该是宇文皇后,纵是帝后的席位,也是隔了一定的距离。 可他如此一下令,将绣贵人的位置放在他的身旁,那不是比宇文皇后离帝王的距离都近了? 这只怕是不合规矩吧! 有人看向宇文皇后,果然瞧见宇文皇后的脸色更是沉了下去。 “皇上,不能如此,这……这不妥,请皇上……请皇上收回成命。”轻染似也因为元德帝如此的安排,吓得愣了片刻,回过神来,依旧是仓惶的阻止,那焦急的模样,似要哭了出来,若非元德帝扶着她的手,此刻,她该已经跪在了地上。 细心的人,依稀可以察觉得到,她神情闪烁间的畏惧不安,似乎是害怕着谁。 害怕着谁…… 在场的,再笨的人,稍微一想,也是猜得出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