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真回老家了呢。你不要想太多,也不要在旁人面前提起,尤其是曹良喜面前,一句不要多问。这件事你就烂在肚子里,务必不再提起就是。”阿珠虽不知东厂的水到底多深,但也知道这种事情该闭嘴还是得闭嘴,否则倒霉的便是自己。更何况曹良喜今日在浣衣房的所说的话估计就是在敲打竹磬儿呢。 竹磬儿抽噎:“可若真是小冬子呢?他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下次又会轮到谁呢?阿珠,我们得逃出去,不能再待下去了!” “竹磬儿,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我们还不能轻举妄动,否则被人察觉,倒霉的只会是我们自己。”阿珠定定地望着竹磬儿,澄澈的眼底尽是认真。 竹磬儿还想说些什么,忽听外面传来查夜公公的咒骂声。 “大半夜不睡觉,嘀嘀咕咕什么呢?!烛火都给我灭了,多烧了一截就从你们工钱里扣!” “睡了,睡了,这就睡!”阿珠连忙应声,飞快地吹灭了蜡烛,竹磬儿也慌张地躺回了榻上。 将包着桂花酥饼的帕子放在了桌上后,阿珠便擦了擦手,脱鞋后,合衣卧下了。 一夜难安寝。 …… 翌日一早,竹磬儿便恢复如常,似是察觉到自己昨夜言行的不妥,她倒是没再同阿珠提起过那事。阿珠自然也不想再多妄议,与竹磬儿分完了桂花酥饼后,就去了后厨。 去了后厨才知道,昨夜有人投湖了。据传言,是有小侍监不堪受王吉祥欺辱才投的湖。阿珠知道后,顿时心惊肉跳。想到昨夜见到的白影,肯定就是那投湖的小宦官了。若是她当时及时规劝,兴许还能救回一条人命来,阿珠不禁有些自责。 而今日轮到阿珠守夜,曹良喜耳提面命地吩咐她不许偷懒,不许多事。阿珠通通应了,不过心里还为昨夜那个白影惴惴不安。 听闻今夜那肥头大耳的厂督又来东厂歇寝,想起了竹磬儿的话,阿珠便留了几个心眼。约莫到了定昏,果见有人鬼鬼祟祟地带了个面貌清秀的小侍监进了屋去。随后便听到了厂督那油腻不堪入耳的淫’笑声,阿珠吓得打了个冷颤。 守到了后半夜,有人来换阿珠,阿珠可算解脱,溜得比兔子还快。 一路心惊肉跳得很,待路过平溪湖,竟又遇见了一个白色人影。 这次阿珠离得颇近,定睛一看。已是深秋的夜里,那人似乎只穿了件月白色的单薄寝衣。站在湖畔,身姿颀长瘦削,鸦色的青丝散乱地披着,长至腰间,瞧着诡异得很。 不过确实不像是鬼,倒好似一个人。 联想到昨夜那个投湖的人,阿珠以为又是哪个被厂督欺侮后想不开一心求死的小宦官,连忙提着裙角小跑冲上去劝阻道:“小公公,千万三思啊!”喊着便去拽那人的衣袖。 那人似乎被惊到,转头看向了少女。 阿珠瞬时呆住了,好一张惊艳的脸。 他的肤色极白,精致的鼻尖上生了一颗小小的红痣,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这颗红痣倒是平添了几分艳丽。 红唇,白肤,眼底却是黑漆漆的,宛若一潭死水。 “你是何人?”男子的嗓音冰凉,在夜色里更让人脊背发寒。而那双上挑的黑瞳定定看向对面的少女,更是莫名渗人得紧。 第4章 阿珠还从未见过这么冷的眼…… 阿珠还从未见过这么冷的眼睛,一时之间竟被吓住了,刚刚才想好的说辞瞬间便被涌上来的恐惧给压灭了。 不过终究还是救人的意愿大过了内心的惊惧,阿珠磕磕巴巴道:“这这位公公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说着阿珠便壮着胆子去拉男子的衣袖,“这、这湖水可冰了,你掉下去会冻…唔!!” 阿珠白嫩的小脸瞬间涨红。 脖子被突如其来的大掌牢牢箍住,一阵窒息感袭来。 小姑娘的脖子脆弱而又细嫩,似乎轻轻一折便能折断。 男子逐渐收力,指节阴凉冰冷,秀美的面庞阴鸷。 “我问,你是谁。”男子一字一句顿声,殷红的唇瓣嗜血。 “呜呜呜呜…”阿珠不停拍着男子的手腕,面色由红涨得青紫,额际上细细的青筋若隐若现。肺部的空气大半都被挤压出来,只能艰难地喘着气。 阿珠觉得自己快被掐死了,求生的本能让她有了流泪的冲动。 少女乌黑杏眼湿润,泛红的眼眶瞬时蓄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