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嘴,露出两排白惨惨的牙齿,“徐大人,上路吧。” 徐茂才:“……” 您就不能换个说法? 徐茂才一路走来形容狼狈,本想找地方略梳洗一回再去面圣,可又转念一想,若自己太过光鲜体面,岂非显得没心没肺?倒是这个风尘仆仆凄凄惨惨的模样,或许能引得圣上垂怜一二,从轻发落。 思虑已定,他只略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便强打精神随霍平入宫去了。 另一边的马冰与谢钰等人道别之后,便在城中闲逛起来。 她来开封府固然有别的目的,可“想见识首府繁华”什么的,倒也不全是假话。 此时的开封府别说大禄境内,便是放眼海外,也是少有的富贵繁华所、人间极乐地,一应衣食住行吃喝玩乐,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办不到的。 就连当地百姓们的穿着打扮形容样貌也与别处不同,显出首府人特有的骄傲和气派。 阳春三月,乍暖还寒,可许多年轻俊俏的郎君、娘子们便已迫不及待地换了艳丽的春衫,梳了新颖俏皮的发髻,戴着簇新的配饰,捏着泥金,擎着罗扇,三五成群呼朋引伴,在街头说着笑着。 街上行人甚多,可谓摩肩接踵,硬生生把入夜后的寒风都撵走了,逛着逛着,还出汗哩! 这会儿尚未入夜,街边各处店铺便燃起灯烛,直照得恍如白昼,恨不得连天上的星星都看不见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而繁复的香气,伴着各种腔调的叫卖,令人身心愉悦,也不自觉跟着高兴起来,忍不住想花点钱。 马冰也想花钱,奈何未果。 她本想先找个客栈歇脚,明天再去中人那里问问,看能不能赁一处房舍居住,可万万没想到,竟然全部客满! 那客栈小二见多了冒冒失失的外乡人,应付这样的场面不知多少回,当即熟练道:“姑娘,您这会儿来着实不巧呀,二月会试刚过,城里满是上榜的落第的学子,又有各处想来榜下捉婿的人,再者过几日便是殿试,多的是人想瞧热闹里,挤得满满当当,早一个月来都玄,如今哪里还有空房?” 马冰眨了眨眼,有点懵。 她还真没想到这一茬。 小二就好心指引道:“姑娘,一时半刻的,城内着实腾不出住处,倒是城外也有几家客栈还过得去,一般都住不满,”他看了看天,“约莫还有两刻钟才关城门,不如您先在我家用了饭……” 竟还不忘给自家拉生意!马冰给他逗乐了,“也好。” 入夜了,渐渐冷起来,马冰就随大流要了鱼肉锅子,额外又添了一碗莲花鸭签,一盘煎鹑子。 开封府城内有数条河流穿过,更有几座水门承载南北往来货运重担,可见水面之广之巨,鱼虾自然是不缺的。这鱼上桌之前,可都还在后院的大水缸里活蹦乱跳呢。 锅子上得很快,马冰刚坐下,慢慢吃了一杯热茶,跑堂的就端着热气腾腾的鱼头锅上来了。 “刚从火上下来,姑娘小心烫。” 确实烫,里面还咕嘟嘟冒泡呢。 鱼肉是事先煎过的,这会儿炖了好一锅雪白浓汤,鲜香扑鼻。上面漂浮的点点翠绿小葱和圆润的金色油珠好似戏水顽童,随着水泡起伏不断翻滚,一会儿聚,一会儿散。 锅边还压着一圈薄豆腐,边缘靠锅壁的位置热且脆,已经变成美丽的灿金色,后半截浮在汤里,正随着“噗噗噗”抖动,像一条条白鱼。 马冰看得欢喜,净了手,舀了一勺鱼汤,略吹了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