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世人素来只关注尖儿,若不能进入头三甲,剩下的二甲、三甲起起伏伏又如何?谁也不会在意你究竟是第七名还是第八名,不过新科进士罢了。 故而除了寥寥数位觉得自己可能往一甲上搏一搏的,其余的都很放松,该玩就玩,该笑就笑。 有还未成家的,也乐意在此同时体验一把金榜题名和洞房花烛的人生二喜。 你说年纪大了? 这怕什么呢! 本朝鼓励改嫁,便是宫廷豪门亦有许多二嫁、三嫁女,皇上后宫中还有两位娘娘之前是嫁过人的哩! 李青禾就是其中一位。 他今年三十二岁,之前曾有过一任妻子,不过在他外出求学期间病逝,之后便一直没有续弦。 今日他出来文会,还没进门就被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拦下,“老爷且慢。” “作甚?”朗朗乾坤,又在天子脚下,李青禾倒也不怕他们使坏。 “老爷莫怕,莫怕,”一个穿着皂色锦袍的胖子站起来,一边擦着汗一边陪笑道,“敢问这位老爷贵庚,可有妻室?” 他在这附近的酒楼一连蹲守许多日,相看了许多学子都不中意,要么老,要么蠢,哪里配得上他的掌珠? 倒是这位看着年轻些,不过而立之年,更难得浓眉大眼气度非凡。 李青禾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来意,也不扭捏,“三十有二,昔年曾在老家成过亲。” 那胖子立刻苦了脸,果然! 谁知他还没来得及沮丧,就听对方话锋一转,“奈何内子红颜薄命,婚后不久便病故了,我勤于学业,并未再娶。” 嗯?! 那胖子顿时欢喜无限起来,当即红光满面心花怒放道:“极好,极好!啊不,节哀节哀,这个,小人黄友田,是江南的绸缎商,不敢说富比石崇,也算薄有资产……如今家中有个女孩儿,不敢说花容月貌,也是清秀佳人,又精通数术,着实是管家的一把好手,不巧三年前没了夫婿,正欲再续佳缘!” 李青禾听他这样说,十分心动,只是看对方胖耳大腮蒜头鼻,难免担忧那女郎肖父…… 黄友田是做惯买卖的,最擅察言观色,见李青禾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忙道:“若郎君有意,不若择日一见?” 大禄本就不重男女大防,婚配过的男女更不在意这些,婚前见面并不稀奇。 见他闻弦而知雅意,李青禾心中熨帖,当即借坡下驴,“如此甚好,只是要劳动小姐。” 黄友田连道不敢,心说我们一家子老少都巴巴儿从江南来了,如今八字有一撇,也不差这点劳动。 两边商议已定,又约好明日还在这里见面,这才心满意足地散了。 若联姻,自然是官宦人家为上,但李青禾也知自己才学有限,不过二甲中段之流,一等一的官宦人家难免高攀不上。况且那些大家族大多彼此联姻,怕不是尚在娘胎就指腹为婚,哪里轮得到他? 而寻常门户又不能为他提供足够的助力,思来想去,倒是这等豪商又有财力,又天生敬重自己这种读书人,不失为上上之选。 这边李青禾才与黄友田道别,楼上早就有熟络的学子大笑起来,朝他拱手贺道:“恭喜恭喜!当真是人生大喜!” “到时我是一定要去讨杯喜酒吃吃的。” 李青禾笑着还礼,“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