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相见恨晚道。 两人交换表字,又序齿,发现李青禾比关清大了几岁,便正式定下称呼。 关清却说自己才学平平,几乎每次都是险过,常人自然不会注意。 李青禾觉得这话有些不对。 秀才时也就罢了,年年考得,他们老家偌大一个台州府,地灵人杰,在册的秀才没有五千也有三千,确实无甚稀奇。 而举人则不然,端的百里挑一,每科上榜者寥寥无几,即便是最后一名又如何?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但他又转念一想,自己大了关清将近九岁,若都在同岁开考,中间便差了三届,自己中举后又一直在外游学,消息不甚灵通,许是有所遗漏也未可知。 关清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问:“翠峰兄也是一人上京的么,现在何处下榻?改日必登门拜访。” 李青禾,字翠峰。 “啊?”李青禾骤然回神,“啊,我惯好游山玩水,与人同行不便,后来就一个人走了。不过到了开封后又与数位友人重聚,现下都住在青龙街,我因来得晚了,自己在吉祥斋。” 殿试在即,城中各类跟好意头有关的物事都卖疯了,什么“步步登糕”“状元饼”“如意羹”之流自不必说,就因着“鲤跃龙门”这句老话,青龙街每隔三年必然爆火一次,连带着房租都比其他三条街贵出一大截。 放眼望去,遍地都是什么“吉祥斋”“如意馆”“顺丰居”,好像不起个类似的名儿都不好意思在这条街上开店一般。 天色不早,李青禾便起身告辞。 他原本想约对方明日一起走,奈何两边居所完全不顺路,也只得罢了。 “对了,咱们还有几个同乡,不如殿试结束后聚一聚,如何?” 李青禾问。 关清当场以不善言辞为由婉拒。 李青禾也不强求,转身回吉祥斋吃午饭去了。 关清亲自送出老远,李青禾再三推辞不得,只得罢了。 直到李青禾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关清才上楼关门。 都在青龙街啊…… 同一时间,开封府。 午饭之前,谢钰和霍平如约而至,后面还跟着个意欲复仇的元培。 十三文,这臭丫头片子那日坑了我足足十三文!一定要吃回来! “唔,好香。”霍平抽动鼻翼。 这位马姑娘医术不错,难得更通易牙之术。 开封府的另一位大夫王衡也在,三人一见他,耳边就自动回响起那些翻来覆去的唠叨,一时间脑瓜子都嗡嗡作响。 见他们过来,王衡笑呵呵打量一番,“不错不错,看着倒是没瘦,只是霍大人眼底泛青,想是没睡好,近来可是胸闷不舒、脘腹胀满、头重如裹?元大人面色发赤,可是心烦,容易盗汗?来来来,老夫给你们把把脉。” 霍平:“……” 元培:“……” 谢钰不动声色松了口气。 霍平干笑道:“小事而已,我等武人皮糙肉厚骨骼强健,不过这几日忙乱了些,熬过殿试自然就好,不必劳烦,实在不必劳烦……” 元培疯狂点头。 这位王太医什么都好,就是忒也啰嗦,开方抓药也有些死板。 最要命的是,他极度信奉“良药苦口”! 每次一旦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