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累,最好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立刻分家! 纵然李满田有万般不是,可此番确实是为李二出手,谁知一出了事,对方竟丝毫不顾兄弟之情,急忙忙要撇清关系了。 连同胞手足尚且如此薄情,又怎能奢望他爱护毫无血缘关系的妻子? 马冰一直关注着张宝珠,生怕她承受不住。 就见那姑娘脸上的表情飞速变幻,一时茫然,一时震惊,一时伤心绝望,最后竟凄凄惨惨笑起来。 旁边的谢钰等人想过张宝珠会哭,会闹,唯独没想到她竟然还能笑出来,俱都满面惊讶。 “张姑娘?”马冰抓着缰绳的右手顺便护住她,左手则悄悄摸向腰后的针囊,准备见势不妙就就先给对方来一针定神。 然而张宝珠笑了会儿,竟慢慢地好了。 她定了定神,转头问马冰,“这位姐姐,去衙门和离……难么?” 第50章 好事?坏事? 本以为人犯抓到,能休息一场,谁知接下来的几日反而忙得四脚朝天: 先是宋推官主审案件时,黄富一口咬定是张宝珠有意勾引在先,后者十分茫然。 “大人明鉴,民女根本就不认得他啊!”张宝珠急道。 直到现在她只知道对方姓黄,其余的一概不知啊。 黄富便受了刺激似的挣扎起来,崩裂肩上箭伤,血流了半身也毫无察觉,“你胡说!没有意思你冲我笑什么!见了男人就笑,淫妇!” 然后整个张家上下就都懵了。 这哪儿跟哪儿? 后来经宋推官细细审问后才得知,原来是大概六年前,黄富出门时偶遇外出踏青的张宝珠,后者出于礼节冲他微微颔首示意,然后就离开了。 然后黄富就记了足足六年。 因为从未有女子对他那样和气。 “她冲我笑啊,冲我笑!”黄富看上去已经是疯癫了,瞪着充血的双眼喊道,“那淫妇分明先勾引了我,却又嫁与旁人……她说了跟我拜堂成亲的,她说话不算话,骗子,贱人!” 弄明白原委之后,整个衙门上下都替张宝珠冤枉。 世人常说与人为善,张宝珠又是个和气的姑娘,你说路上碰见个陌生人,出于礼节笑着点点头,不是很正常的吗? 难不成要哭才好? 至于你黄富说的什么人家愿意嫁你,谁信啊!你掐得她脖子上的淤青和脸上的巴掌印子还没消除呢! 马冰也是大开眼界。 她曾见过不少恶徒,但那些人的想法很容易懂,但黄富则不然。 说他是疯子吧,好像自有一套仅适用于他自己的道理,这道理就好像一个怪圈,只要进了那个怪圈,什么都说服不了他。 说他不疯吧,一应言行又绝不是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他的想法和做法完全无从推断…… 根据大禄律法,奸淫妇女者绞,未遂者流放,若为幼童,不管成与不成都处以极刑;若对妇女造成实质性伤害,罪加一等。 人证物证俱在,宋推官当堂夸赞张宝珠“有勇有谋,可堪表率”,又叫人先打了黄富五十个板子,数罪并罚,最后抄没家产,并判处刺配三千里。 流放三千里,乍一听好像留他一条命,着实便宜了,实则不然。 此去三千里,人犯须得穿草鞋、戴重枷步行,没一会儿就能磨出血来。那沿途尽是荒郊野岭,中途还有押送的差役时刻发泄怒火,便是正值体力巅峰的青壮汉子都要折腾去半条命。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