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仅存的一点自尊,让田斌隐瞒了父亲的真实病情。 室内又陷入沉默。 屋内热气渐渐温暖了被冷雨冻透的身体,田斌的理智好像也跟着回归。 他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对方保和谢钰一揖到地,“拜托了。” 他看向方保,“方大人,我想见阿淑最后一面。” 他已知晓谢钰回避的事情,所以直接问了方保。 还是,见见吧。 毕竟以后再想见,也只能在梦中相会了。 方保点头,爽快起身,“本官亲自带你过去。” 他冲谢钰颔首示意,起身要走。 田斌跟在后面。 被雨水打湿的衣服紧紧贴住他的脊背,勾勒出一段细细的脊骨,竟瘦削得可怜。 方保已经先一步跨出门,田斌一只脚都抬起来了,却又好似忽然想起来什么事,或者说,下定了什么决心。 “小侯爷,”他一只手扶在门框上,沙哑的声音混在雨声中,有些模糊不清,“我父亲的病来得蹊跷,生病前,他曾接到一封信,我怀疑他被人投毒,可否帮忙查找送信之人?” 真相他说了一半,藏了一半。 左右父亲生病的事情瞒不了多久,与其到时候让人凭空猜测,不如现在就漏出一点口风来。 他虽不完全了解田嵩年轻时候的事,但田家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光靠光明正大是不可能的。 再联系肃亲王……他敢肯定当年两人,甚至是更多人必定联合起来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他派去的人如预料之中的没能见到肃亲王,而当那人按照他的吩咐,简单描述了田嵩的病症后,肃亲王府的管家神色微变。 因此田斌推断,肃亲王必然也中招了,只是症状可能没有这样严重。 为什么? 为什么病症有轻有重? 来的路上,田斌反复想过很多遍,很多种可能。 是因为父亲接触的时间比较久吗? 还是说……性格不同?抑或是在当年的事件中发挥的作用不同? 父亲生性敏感多疑,稍有风吹草动便如惊弓之鸟,被一封信诈得犯了心病,尚且说得通。 但肃亲王却是个粗肠子,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典范,仅凭口述,绝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或许那封信只是个引子,父亲本就心虚,所以一击即中! 但当年的事田斌不想管,也无力去管。 成王败寇,不过如此,谁是谁非根本不重要。 只是现在父亲决不能倒下,无论如何,都要揪出那人来! 大夫说了,心病还须心药医,如今他羽翼未丰,仅凭自己的力量实在做不了什么,必须依靠外力。 然而田斌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他问对人了。 很多时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巧。 谢钰深深地看了田斌一眼,意味深长道:“田老也曾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如今遇到这样的事,朝廷必然不会坐视不管。” 你放心,当年的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第95章 薄荷芥末丸 离开谢钰的住处后,方保就立刻连夜带人开始了漫长而枯燥的询问。 虽说难免有先入为主之嫌,但他还是决定亲自问申轩。 别人去,他怕镇不住。 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哪怕夜色已深,里屋的灯光还亮着。 刚一敲门,就有人来开,也不问,径直往里让,“驸马在里面等着大人了。” 方保挑了挑眉,呵! 来反客为主这套吗? 不巧了,开封府是爷爷的地盘,你想反也反不过来! 因方保言明只问男客,故而寿阳公主直接在里间没出来,但他还是隔着帘子行了礼,免得这对夫妻日后发难。 申轩笑吟吟看着方保,又亲自沏茶,“竟劳烦方大人亲自过来。” 方保不接这一茬,只道:“驸马身份贵重,自然不好怠慢,卑职从嫌疑最大的小侯爷那里出来后,就直奔这边来了。早些完活儿,也不耽搁二位安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