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各色干果、蜜煎,裴府自制的牛羊肉干,林林总总一大堆。 谢钰眨了眨眼,莫名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以前陪陛下微服私访时曾去农户家讨茶吃,恰巧碰到外出劳务的男主人回家。 劳作一月,东家刚发了辛苦钱,他便巴巴儿买了米面粮油,还给媳妇扯了花布,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取出与她瞧。 他看看马冰,再看看桌上的糕点……何其相似。 两人便就着茶吃点心。 捻起一块翡翠白玉糕时,谢钰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浅浅笑了下。 “怎么?”马冰问。 “若小裴大人知道你带回来的糕点入我的口,”他带着几分揶揄地说,“只怕鼻子都要气歪了。” 马冰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抿着嘴儿笑而不语。 二哥和他这几日的“官司”都被二嫂当笑话偷偷说与她听了,姑嫂二人私底下笑了许久。 男人嘛,许多时候总是幼稚一点。 仿佛约好了似的,两人都没有再提裴府相关的话题。 略吃了两块点心,马冰才问:“涂大人的计划,能成么?” 想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一回事,对方能升为京官,即便有些个见不得人的交易在里面,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真会轻易上钩吗? 七月初的天还是热辣辣的,不过开封地处北地,只要不闷,坐在树荫下便很凉快。 被繁茂的枝桠滤过的风柔和又凉爽,拂在面上很是舒爽。 谢钰的声音夹在枝叶抖动的刷刷声中,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大约会拖几日。” 那官员的心情其实并不难猜。 他不会真心忏悔,只会暗骂为什么偏自己倒霉。 分明那么多人草菅人命,凭什么只抓着自己不放? 一边是申氏大族、皇家公主,另一边是命贱如草的平头百姓,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我自保,有错吗? 不过是觉得现在涂爻手里没有有力的证据,难免心存侥幸。可既然找到他……说句不中听的,但凡开封府和刑部合力盯上一个人,就没有弄不死的。 几日不见,药园的玫瑰花依旧开得轰轰烈烈,呼吸间都是柔软的花香。 马冰用力嗅了一口,“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毕竟是已经封存过一次的案子,任何人都会心存侥幸。 万一只是诈我呢? 万一新证据永远都出不来呢? 万一他豁出去用拖字诀,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儿。 现在承认,以前的奋斗就都付诸东流,子孙后代也要跟着完蛋。 可若死咬着不放,没准儿就这么熬过去了呢。 谢钰点头,“所以涂大人去见了陛下,和刑部官员一并探讨过。那四起旧案与本案合并比对后,确实颇有相似之处,已经决定重新调查。” 皇帝也没想到不过是一次福云寺说法大会,竟又扯出命案,偏偏这命案又与驸马申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过既然是寿阳公主的驸马嘛,那就查吧。 得了皇帝的准许,刑部便拿着签子派人去请受害者一家入京,再行问话。 案子多年未破,死者家属必然不平,只要地方官没有杀人灭口,就一定能再问出点儿什么来。 当然,如果他们被灭了口,可查的地方就更多了。 那官员现在虽然口头上不认,但心里绝不会一点波澜没有。 他会怕,会慌,会担心不知什么时候头顶的刀就落下来,偏朝廷已经盯上申氏和申轩,叫他想求助都不敢,只能自己苦熬。 当许多事的压力都统统集中在一个人身上,那种沉重是外人难以想象的。 他绝对撑不了多久。 而当他发现朝廷开始重新调查后,必然加倍恐惧。 只要心乱了,迟早会露出马脚。 马冰隐约猜到皇帝的心思。 “陛下想借机打压鲁东申氏?” 几个朝代过去,各地世家大族已经发展到尾大不掉的地步,他们放肆屯田、修筑庄园,甚至自己制定一套法则,囤积巨额财富,几乎成了国中国。 自从大禄建国开始,历代帝王就在处理这个问题。 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十分棘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