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还须心药医,肃亲王能好那是因为他本身就是狠人一个,不该想的就真能不去想。 可这位…… 只怕就算真是给人下了药,也不过是个引子,多半还是他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小人无用,还请,还请大人另请高明。” 他跪下,脑袋恨不得掖在胸膛里。 负责此事的是霍平。 连着几日阴雨绵绵,天黑得很早。 才不过酉时,外面已经黑透了。 屋里早早燃起灯,将他本就高大的影子投在墙上,几乎占据了整面墙。 偶尔有微风自门窗缝隙中吹来,烛火摇曳,那影子就扭曲起来,活像厉鬼降世。 那郎中不过最初偷瞟了一眼,就吓得浑身发起抖来,再也不敢抬头。 霍平瓮声瓮气道:“上面说了,只管用药,留口气就好。” 能撬开嘴交代了就成,谁管以后田嵩能活几年呢? 随着他的话落下,外面突然炸响一声惊雷,骤然风起,大雨拍打着门窗,越发疾了。 那郎中的冷汗都下来了。 这,这不是让自己杀人吗? 他可是个正经大夫! 救人的那种! 霍平就把桌上的包袱推下去。 那包袱没有系口,一落地就“哗啦”一声散开来,从里面流水般涌出许多雪花缠丝银锭子来。 官府给的银子成色十足,雪亮的颜色,在烛火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几乎要晃瞎人的眼。 在很多时候,银票远不如现银来得震撼。 有一锭滚到那郎中手边,银光闪闪,刺得他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 他这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银子。 从小到大,不忘初心,非常专一。 不嫌多! 头顶上霍平幽幽道:“只要办得好,事成之后还有一份,到时候会送你安全出城,决不食言。” 那郎中的眼珠子都红了,甚至根本没听后半句。 这,这得多少银子?! 他的心脏乱跳,忍不住抓过那锭银子,先把一角放到嘴里咬了下,然后用力一嗅,陶醉得闭了眼。 就是这个味儿! 干了! “为防止心怀叵测之人对田老下手”,皇帝直接让原本守在外面的禁军入驻田嵩所在的院子,一来是真防止肃亲王狗急跳墙杀人灭口,二来,也是防田家人。 游方郎中之所以是游方郎中,就是因为他们的很多手段不入流,并且堪称残暴。 自从那郎中住进田嵩的院子之后,田嵩疯的时候确实少了,但惨叫却多了。 跟去看守的禁军听了,都觉得像杀猪,十分不忍。 于是干脆每每治疗时,就塞了耳朵。 一连治了几天,还真是颇有成效,田嵩清醒的时间明显拉长,甚至会主动喊饿,要求沐浴了。 而这个时候,谢钰那边也有了进展。 打着搜捕人贩子的名号满城查人的衙役们抓到两名可疑分子,对方一看见他们就跑,跑不过,竟当场就要自尽。 奈何谢钰带的人曾负责过宫中治安,对这死士这一套熟悉得很,一个照面直接把两条胳膊和下巴卸了,想死都不成。 怕不彻底,秘密押回开封府后他们还请王衡来从里到外检查了遍。 老头儿还真就又从指甲缝里抠出点儿毒药粉末来,不由得有点好奇,“死士真这么多?” 他在宫中任太医时,算是赶上好时候了,就没直面过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刺杀。 谢钰就道:“未必真是死士。” 世人总有种误解,以为这种被抓到就自杀的就是死士,其实不然。 真正意义上的死士靠的是愚忠,攻心为上,培养起来很难。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