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才死了?! 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都紧了紧,沉声道:“确定是自尽么?” 徐茂才确实难逃一死,可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死,很难不让他多想。 相较自尽,他更倾向于徐茂才是被灭了口。 涂爻看了他一眼,“撞墙死的。” 谢钰皱眉。 撞壁而亡,实在不好判定到底是不是自愿。 但他不信会这么巧。 “狱卒里有肃亲王的人。” 徐茂才落网这么久,大刑都过了几遍,却依旧对当年的事只字不提,已经不只是不怕死那么简单了。 现在的他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他不肯说,只是怕外面的人报复他的家人,报复徐氏。 可万一他知道田嵩和肃亲王相继自身难保了呢? 会不会放手一搏? 刑部的人这么想,肃亲王的爪牙自然也这么想,于是先下手为强。 涂爻嗯了声,继续往前走,脚踩在落叶上,咔嚓嚓碎成一片。 底层狱卒是最容易被收买的,简直防不胜防。 事已至此,抓住了也于事无补。 皇帝听说后连摔了几套茶具,把刑部的人连夜叫进宫骂了个狗血淋头,勒令他们彻查。 若是查不出什么来,只怕这官儿也就到头了。 连带着之前在刑部历练,如今已经在家闭门思过的二皇子,也被王中代传口谕,又骂了一遭,还降了爵、罚了俸。 宫中二皇子的生母亦被迁怒,命其在宫中抄写佛经,年前不许出来,给了好大没脸。 不怪皇帝生气。 之前他就交代过要对徐茂才严加看管,这倒好,看着看着,把人看死了! 别说皇帝,现在谢钰都想冲过去把他们揍一顿。 到了书房,涂爻让谢钰坐了,自己去煮茶,“你那边怎么样?” 谢钰道:“交代了不少,正整理卷宗,只是……” “只是都不是你想听的?”涂爻说。 谢钰嗯了声。 肃亲王在装病。 他也确实病了,半边脸有些瘫,手臂也有些麻,但绝不至于病到思绪混乱说不出话。 可他愣是一言不发,苦药汤子来者不拒,又不好直接用刑,就卡住了。 而肃亲王世子和那几位,算是谢钰表兄弟的人,对上一代的事略有耳闻,却只知道一点皮毛。 肃亲王很谨慎,这种事几乎没过儿子们的手,都是交代外头的心腹办的。 天冷了,涂爻畏寒,屋里已经起了暖炉,上面坐着小巧的水壶,被火舌一舔,就咕嘟嘟窜了水泡。 乳白色的水汽愈发明显,从壶嘴呼哧呼哧直冒,氤氲成一片。 涂爻往火炉附近伸了伸手,待寒气褪去,这才用麻布垫了手,拎起热水往茶壶里倒了一注,“这样着急,倒不大像你了。” 热水入壶,渐渐被茶片染了色,呈现出美丽的红。 涂爻胃不太好,平时多饮红茶。 实在难受了,赵夫人会让他连根茶梗都沾不到。 谢钰垂了眼。 着急,自然是因为有私心。 他不想她再苦等。 可这样的话,却不好对涂爻讲。 话说回来,就算自己不说,想必他也猜到点儿什么。 谢钰看着涂爻沏茶,忽来了句,“陛下下了旨,让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 也就是说,接下来他不能直接插手了。 涂爻一怔,又点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或一个衙门能处置的了,皇帝势必会亲自过问。 再说,毕竟沾亲带故,这事儿让谢钰继续跟下去,对他不好。 不过御史台有谢显这个自己人在,倒也安心。 说到谢显,谢钰又有些想笑。 前不久命令刚下,就有付文山带头反对,说谢显曾参奏田嵩和肃亲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