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就很高兴,胸口揣了一只好动的家雀似的,砰砰砰跳个不停。 他认认真真向对方道谢,“借您吉言。” 多好的一句话呀。 马冰抿嘴儿看着他,眉眼弯弯,两只眼睛似乎都被水色泡透了。 众所周知,一只手做事真的很不方便,但两人今天却一反常态,不管走到哪儿都不肯松开手。 抓得那样紧,简直像有了今天没明日。 为此,谢钰甚至迅速练就了单手剥栗子的绝活。 马冰吃了两颗,觉得软糯香甜,非常好吃,就顺手塞了一颗栗子肉到他嘴边。 小侯爷从不边走边吃,可今天,破例了。 “怎么样?”马冰笑着问道。 谢钰面色古怪地嚼完,认真点评,“人来人往,有灰……” 不大干净。 短暂的沉默过后,马冰放声大笑。 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谢钰也跟着笑了。 两人今天真的逛街来的,也不具体做什么,就是手拉手漫无目的地走,觉得什么有趣就去扎一脑袋。 不知不觉,天边燃起轰轰烈烈的火烧云,红的黄的紫的,铺天盖地,如同九重天上打翻了炼丹炉,整个西半天都烧起来。 他们禁不住驻足观看。 多美啊。 夜幕降临之后,点点灯火就从开封城的各个角落华丽登场,仿佛将天上的星辰扯下来一样。 回开封府的路上,马冰看见有套圈的,旁边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揉着眼睛哭,一个比她略大些的小男孩笨拙地哄。 摊子上横七竖八散着许多竹圈,就没一个中的。 摊主用长竹竿挑回竹圈,见状洋洋得意道:“今儿你们手气不好,明儿再来吧。” 话音未落,小姑娘哭得更凶了。 那男孩儿闻言,气鼓鼓瞪了他一眼,“你耍赖,分明一开始那布老虎放在前头的,我们才交了钱,你就借口不小心踢到,把布老虎弄到后面去了!” 套圈这种事,看热闹的最多,旁边也有几个大人瞧见始末,纷纷帮着说话: “就是,别欺负孩子啊。” “老兄,你一天下来赚得也不少啦,何苦再从孩子手里扣这几个铜板!” “这不骗人嘛!” 摊主压根儿不要面皮,横着眼睛瞪他们,“愿赌服输,再说了,谁能证明?要不然,你们来套了给她?” 众人气结,却不好接茬,便有人去哄那对小兄妹。 谢钰对这种街头游戏了解不多,马冰却很知道猫腻,便低声解释道:“这勾当油水最厚,别看说什么一文钱套两个圈儿,其实很难套中的,赚的可多了。” 她分明听到旁边一个妇人暗骂,说那摊主见两个小孩儿出来玩,便故意欺负人。 谢钰瞧了眼摊子,发现也实在算不上光鲜,就是地上铺一块红布,上面稀稀拉拉摆一些棉布手帕、绣线、荷包等日常用的,还有布老虎、拨浪鼓之类玩意儿,最能引逗。 这些小玩意儿是大流,但为了引客,最偏远的角落还摆着两块成色很差的青玉佩,一块雪亮的小银锭子,一颗并不怎么圆润的珍珠。 其实那些最贵的东西每件顶了天也不过二三两银子,更别说针线荷包之流,材料既不好,做工也不甚精致,几文钱而已。 但套圈却是一文钱俩,世人都爱贪便宜,总幻想一夜暴富,难免上当。 这种营生,其实就是变相的赌博,只是影响有限,朝廷也找不到由头明令禁止罢了。 摊主正洋洋得意,忽听一道清冷的男声道:“我来。” 抬头一瞧,呵,身上的料子不认得,可看气度不像差钱的! 那就来吧! 结果小侯爷身上没零碎银子,还是马冰付的账。 周围不知不觉围了好些人,都抄着手伸着脖子看热闹。 先要了十个圈试手感,大约夜里起了风,无一例外全非了。 原本抱有期待的小兄妹两个不断发出失望的叹息。 人堆儿里也不知谁叹息,“五文钱呢,这就没了?扔水里还能听个响儿……” 都够买两个肉馒头了。 十个圈扔完,谢钰点了点头,“好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