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人说像景帝,众人只当沈放是像沈在卿。 而她每每看到他那张脸,就会想起爱而不得的痛苦,恨不得亲手掐死他,再与他同归于尽。 但沈放毁容了,她又恨他毁了这么一张与那人相像的脸,她这辈子都见不到那人了,连相似的脸也没了。 渐渐的沈放就成了厌弃和憎恶。 但这一切在他受景帝赏识后改变了,她既担心他的身世会被发现,又感觉到隐隐的兴奋。 景帝只有一个儿子,他只怕到死都想不到,还有一个儿子就在自己面前。 秦氏一直在等他来探望自己,她以为自己足够了解沈放,只要她想以前一样,略微给他些许关切,他就会什么都听她的。 可她等了一日又一日,等来的只有银钱,她只能放下架子,主动去关心他的行踪。 得到的消息却是他日日都在宫内,她气得饭也吃不下,好不容易听说沈放回来了,她特意让人煮了他小的时候喜欢喝的甜汤,信心满满地想他肯定会来探望她的。 结果左等右等,汤都重新热了好几轮了,也没听说他要来,去打听的婢女更是说他要休息了。 秦氏这次终于坐不住了,明日他肯定要进宫,又不会来看她,只能放下面子,装作头疼让人去请他过来。 好在沈放没再驳她的面子,真的来了。 秦氏像是头次发现,自己这个儿子已经长大了,他穿着名贵的衣衫,即便戴着面具,也有股浑然天成的贵气,早已不是往日瘦弱可欺的模样。 嘴里的那些抱怨和教训的话,顿时有些说不出口了。 “放儿,你来了,到母亲身边来坐。” 沈放知道她肯定会坐不住,但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着急,他掩下眼中的讥讽,淡淡地嗯了声,却没坐在她身边,而是挑了个更远些的椅子坐下。 “听闻姨娘身上不好,可看过大夫了,是什么病症。” 一句姨娘,刺得秦氏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可这话还是上次母子两见面的时候,她警告沈放的,如今他不过是还回来。 她抓着扶手的手指不停在收紧,想到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只得忍下。 “都是老毛病了,一到阴天就会头疼腿脚疼。” 身边的婢女见此识趣地附和,“郎君不知道,姨娘是想郎君想的,日夜惦记郎君,怕您在外受伤累着,这才病倒了。” “你这丫头,什么都往外说,为人母的担心儿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是我亲手煮的,我记得你最喜欢喝了。” 若是放在以前,沈放肯定很吃她这一套,但可惜,他早已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任凭她如何演戏,依旧是神色挂单。 看到甜汤他更是讥笑出声,他从小便不喜欢喝甜汤,会说喜欢也是为了她高兴。 直到他发现,所谓亲手做的,不过是从下人手中端过的汤,就更是心灰意冷。 “夜深了,姨娘若是没别的事,明日一早还要进宫,我便先回去歇下了。” “等等,咳咳。”秦氏抚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婢女上前又是拍背又是喂水,还喊住沈放,“姨娘如此挂心郎君,郎君应当再陪陪姨娘才是。” 沈放停下了脚步,侧身回过来头,“病了不寻大夫,寻我有何用。” 秦氏被噎地哑口无言,干脆不再拐弯抹角,让房中其他人都退出去,说有话要与他说。 “听闻陛下病了,你在御前伺候要多加小心。” 沈放心里知道她找他过来,不可能是真的关心他,只能是想打听与景帝相关的事。 但知道和真的亲耳听见是两回事,方才那些因为林湘珺而维持的好心情,瞬间消散了,上扬的嘴角缓慢地落下,双眼更是冷得刺骨。 可秦氏根本感觉不出他的冷淡,还在继续问。 “也不知陛下是什么病……” 话还未说完,就被沈放直接给打断:“我倒不知,姨娘如此关心陛下的病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