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少妻,除了国事家事根本没什么能说得上话的,陛下来她笑脸相迎,他不来她乐得自在。 在宫中十数年,她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各种各样的死法也瞧见过,早就将生死看得很淡。 她死不要紧,可周家怎么办?沈厉州怎么办? 陛下没有下旨说废后,也没有大刀阔斧地处置周家,而是将她困在坤宁宫,这是拿她当诱饵,设了个圈套,等着人往里钻。 而那个被算计的人便是沈厉州。 等到皇后一走,沈放从暗处走了出来,景帝则是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放儿,朕这一生真是可笑至极,钟氏是父皇赐婚,尚在皇子府时便与她携手,没想到她为人善妒,不论朕宠幸谁她都要拈酸吃醋。朕体谅她年岁小不懂事,又是结发夫妻,一次次的宽纵她,没想到她不仅容不下那些嫔妃,连朕的子嗣都要下毒手,真乃毒妇。” “钟氏故去后,朕又选了周氏为继后,一来笼络周家,二来看她性情温和知书达理,想来能照顾好后宫和太子,但为防前车之鉴,朕不敢再对她偏宠,可待她待周家不曾半点亏待,却不想她也要背叛朕。” 沈放垂手站在榻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代帝王苟延残喘,没有丝毫触动。 他或许是个好皇帝,可对钟氏周氏,乃至后宫所有的嫔妃来说,绝不是个值得托付之人。 “朕知道你心里喜欢七娘那丫头,她也确实听话可人,做正妻是够了,但她身子太弱,恐撑不起你的后宅,朕看萧家那丫头不错……” 当初萧澜月是为沈厉州挑选的太子妃,沈厉州到时连太子都不是了,与萧澜月的事自然要作罢。 沈放的眉头微微蹙起,“七娘很好,若能娶到她为妻,是臣此生最大的福气,又何须其他人。陛下身子尚未大好,臣的私事便不劳费心了。” 他回得直截了当,没有丝毫犹豫,说完又道还有事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景帝看着他毫无留恋的背影,只觉无尽的怅然与寂寥,是了,他如今还只是沈放名义上的伯父,又有什么资格管他。 即便真的相认,这么多年未曾教养过他,也不知他心中是何感想。 他虽然是天下人的皇帝,但说到底不过是个父亲,他张了张嘴,最终也不敢出声喊住他。 沈放出了养心殿,脸色便一直很难看,他有他的打算,别人无需指手画脚,尤其是牵扯到林湘珺,不论这个人是谁。 走了几步正好迎面遇上了萧太傅,两人才默声往茶室走。 “皇后的事已经叫人放出风声去了,想必周家和钟家很快就会有所动作。” 沈放点了点头,并不意外,这些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萧太傅停顿了下,迟疑后道:“太子前几日私下见过林家父子,听探子来报,林知许像是要出城,这事林家恐怕已脱不了干系了。” 他知道沈放和林家七娘来往甚密,说着又停了下,抬头见沈放脸色难看,还是硬着头皮提醒道:“咱们不得不早做打算。” “此事我已让杨意去办,无需担心。” 萧太傅见他态度坚决,也没法再劝,只能换了个话题:“您如此肯定,沈厉州会按讷不住吗?” 太子沉稳心机深,按他想来应该再等一等,不知为何沈放如此着急要提前动手。 “若是之前他或许还能忍,皇后出事,他一刻也等不了。” 沈放目光飘忽地落在他的身后,勾了勾唇角淡淡地道:“他与我是一样的人,我们都等不了。” - 楼台四面悬空,各处的口子都有人看着,林湘珺哪都去不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屋子里,可一连待了三四日,也没见着沈放的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