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在收拾好手中的资料后,就带着公文包来到长途汽车站。汽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的时候,她抽空给女儿打了个电话:“喂,萌萌,妈妈今天要出差,所以不能去学校看你了,你要听老师的话。上课不要做小动作哦……同学怎么会欺负你呢?是不是你小气没有跟她们分享自己的玩具?……什么,他们还打你?萌萌,说谎可不好,无缘无故的他们怎么会打你呢?你要乖,要体谅一下别人知道吗?好,不哭了,跟妈妈亲一个。” 讲完电话,杨红身边的一个大姐忍不住跟她搭讪,“孩子跟你说她在学校被欺负了?” 杨红一边把手机放包里一边点头。 大婶笑了一下说:“这种话别信,我跟我儿子打电话的时候也经常听他这么说。现在小孩机灵着呢,就想用这种方法引起大人的注意力。” 杨红挺赞成这种说话,她搭腔道:“都是六七岁的孩子,心眼能坏到哪里去呢?” 这样的一个插曲,好像仅仅是为了让杨红在途中不再寂寞。 跟这位大姐告别,在中途下车。来到少年犯蒋东歌所在的那座城市,杨红转悠了几圈就按照资料和地图找到了他之前念得那所高中。 学校还是那所学校,老师也大部分是那些老师,而学生,早就换了一茬又一茬。 找到蒋东歌当年的班主任陈涛,着实花了杨红一番力气。 起初她并没有表明自己的来意和身份,然而等她在办公室里说完“我是《青少年心理与健康》的记者”这句自我介绍后,她敏感的发现整个办公室的老师看她的眼光都不对劲了。 尤其是班主任陈涛的反应尤其的大。她直接站起来指着门,大声的吼道:“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还没弄清楚情况的杨红就被一名看起来身强体壮的男老师“请”出了办公室。 她透过玻璃窗从外往里看,只看见陈涛低着着趴在桌子上哽咽,一些女老师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杨红有些不明白,她不过就是做了个自我介绍,为什么事情突然就变成这样了?难道他们知道自己是为了调查蒋东歌而来的?但是为了个丧心病狂的少年犯,他们也没必要这样啊。 无奈之下,杨红只能去找校长。 校长也没见她。他只是拖人带来一个口信:要是是为蒋东歌的事,就直接去公安局吧。 被这整个学校老师与领导的态度弄的云里雾里,杨红下午的时候,还真的就去了公安局。 接待她的是一名热心的男警员。他先是给杨红倒了杯水,然后请他坐下,“是为了蒋东歌的案子来的?” 杨红点头,她一边取出资料一边对警察说:“是这样的,我是《青少年心理与健康》的记者,我正在做一期关于少年杀人犯的专访。这次来打扰,我也只是想深入了解一下蒋东歌的那件案子,然后与读者探讨一下,到底是在怎样的成长环境中,才让这么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变成手刃亲父的杀人狂魔。” 警员听完这句话后,迟迟未接。 这种谜一般的沉默让杨红想起刚才被老师吼“滚出去”之前。 然而事实上这位警员只是笑了一下。 “看来你们果然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警员摇了摇头,他站起来,从后面的档案柜里拿出来一个文件夹。 “如果可以,请你用最真实的文字,把这个案子重新曝光吧。” 杨红看着他递过来的文件夹,有些好奇的翻开。读过一两页后,她的脸色就不太好了。她不敢置信的看了警员一眼,然后直接把档案翻到了最后一页。 用手指着那一段“判,被告人蒋东歌杀人罪名不成立,当场无罪释放”,杨红整个人浑身都在发抖,“这……这是怎么回事?蒋东歌不是杀害他父亲的凶手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