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老人家如今不在了,否则父亲那性子,非得过去找他拼命。” 听他提起朱尚书令和先帝,李韶的火气直往上窜。 明明之前是他们皇家提出来的,先帝喜欢徐晏,想给他定一门好亲事,当今圣人正好让儿子助他坐稳太子之位。 朱贵妃和朱明德则是期冀顾朱两家关系更紧密。 太子觉得没人过问过他的意思,心中有怨气。可也没人问过当时还在襁褓里的顾令颜。 “他觉得自己委屈,我还觉得我们家颜颜委屈呢,谁稀罕他们家似的,”李韶冷笑,“当年要不是他祖父和外祖父一道说,谁会同意?”她将顾令颜捧在手心里疼,本就觉得齐大非偶,不是很中意太子。 后来见顾令颜自己对太子上了心,李韶看在眼里,想着总归是要嫁过去的,她能喜欢太子那是再好不过,故此她从来没阻拦过。 李韶叹道:“都怪我当初没拦着她,先前知道她对太子有情意的时候,我就该拦着的。” 那是一国太子、是未来的帝王,不管他喜不喜欢顾令颜,顾令颜都不该喜欢他的。 “怪不得你。”顾立信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咱们只想着她能高兴就好了,谁能预料到这些事?” 点点烛光越来越暗,在烛台上积了一滩的蜡,顾立信起身去剪灯芯:“我再给她寻一门亲事罢。”他放下剪子,回转过来看她。 “颜颜未必乐意。”李韶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截了当的开口,“我上次旁敲侧击过,她现在似乎,不太愿意提这事。” 顾立信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低头饮了口茶。 李韶瞪他一眼,没好气道:“她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 屋子里沉默了下来,只余几道风声撞击在窗户上。 顾立信望着跳动的烛火微微晃神,忽而想起了自己战死在河西的三弟顾维。俩人性子极像,既别扭又执着。 他道:“跟老三一个样。” 自己认定的事,旁人怎么劝都轻易改不了。第一次去河西时,知道家里人不会同意,顾维便自个一声不吭地跑了过去。 待他在河西一战成名,瞧见那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顾家人才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最后一次去河西前,顾家已经给他定好了人家,就等着他回来就交换庚帖。 可他却没能回来。 所幸两家尚未正式定亲,都是私底下定的,外人并不知道这回事,那小娘子也早已嫁人生子,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罢了罢了。”顾立信浑身力气一下子被抽走一半,“这事以后再说,都别在她面前提了。” 哪怕不嫁人,在家里待一辈子,他自个闺女,也只能认了。 …… 中秋过后,徐晏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大畅快。 突厥在北方虎视眈眈,河西各种小骚扰不断,再加上陇西几个郡的收成不好。数样政务一块压下来,他每日几乎是一睁眼就开始忙。 案几前坐着的人身姿挺拔,容貌隽逸张扬。无数政务虽倾倒在他身上,却丝毫不见其慌乱,如往常般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手头的事。 侍从上前给他添了盏茶,禀告道:“殿下,圣人那边传您酉时过去。” 徐晏眉毛都不曾抬一下,手中动作不停:“酉时师傅要过来,父亲不是知道么?” 侍从将那盏茶轻轻推到他面前,轻咳了一声:“顾、顾侍中说,他老人家头疼,要在家休养,就不过来了。” 徐晏执笔的手一顿,也没动那盏茶,侧首去看侍从:“何时的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