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拿归案!” 蒋飞隐隐有些期待。 李修皱了皱眉,倒不是不耐或羞恼的意思,而是带着几分淡淡的谴责,说出了进入花厅后最长的一句话。 “什么’神偷’、’圣手’?盗贼就是盗贼,莫要因为他违法犯忌的本事比旁人厉害,就为他封名号,将品行不端行为不检之人送上神坛——” 这话一出,屋内几人齐齐变色。 蒋飞冷了目光。 品行不端,行为不检。 这世上,比输给对手更让人憋屈的,大抵就是这“对手”是单方面认定,对方自始至终没认过。 谢知行讪讪,毕竟方才他还亲口说这人是个人物,转眼就被谨郡王当面教育。 王璠顾不得自己也是被教育的那一位,忙伸手阻止李修继续说下去——他今日可是主人! 自己的客人在自己眼前把另一位客人教训了,太于礼不合,这要是传出去,他这广交好友的名号也要丢了! 李修的话的确没说完。 倒不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失了礼数,而是因为花厅外传来脚步声。 平阳大长公主到了。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平阳大长公主已至花甲之年,早没了传说中银甲长·枪闯敌阵的影子,但行动间仍是透着飒爽,让人不自觉臣服,一开口直奔主题。 “今日本宫请各位前来,是因赏花宴上出了些岔子。” 公主挥了挥手,身后的嬷嬷走上前来。 “赏花宴上作诗原本是年轻人玩乐,也不是非要评个状元榜眼的,谁知方才手下人整理收回的诗作,却发现了这些——你们自己看吧。” 嬷嬷将手里拿的一迭纸一字排开,谢知行离得最近,拿起一张看过顿时吸了口凉气。 ——那竟然是一首反诗! 众所周知,太·祖当年造了前朝皇帝的反,才有了李朝,前朝皇帝虽昏庸无道,惹得天怒人怨,但到底有些忠心耿耿的手下。 早些年,不少前朝余孽贼心不死,妄图结党再谋复国,唯有其中一伙自称复国会的成了气候,某年初春,复国会率船队从辽东绕过渤海入海口,沿着清漳河深入,一口气打到了汴州,太·祖防守不及,险些因此失了长安。 还是当时的平阳公主携驸马,连夜丢开太原回援,这才保住李朝疆土。 据记载,当时复国会残兵被赶出汴州后,撤回到清漳河的船上,前有攻不下的坚固城墙,后有平阳公主船队气势汹汹围追堵截,绝望之下百人齐齐站在船头甲板上,手挽手高声吟唱着诗歌,迎着北风中箭而亡,尸身身中数箭,虽死犹立,无一人倒下。 可以想见,亲眼见证过那惨烈一幕的平阳大长公主再看到这首诗,竟是出现在四十年后自家府邸的赏花宴上,该有多心惊。 最可怕的是,这诗并不是恶作剧般夹带在赏花宴诗作中,而是—— “这上面题了我们的名字!” 自从几位公子走入花厅后就一直安静得仿佛不存在的陈书眉不可置信地捂着嘴,指着纸张右上角“蒋飞”二字惊愕地小声叫道。 “恐怕不仅如此。” 谢知行晃了晃他手中那张,为难道:“题着我名字的这一份,用的……是我的字迹。” 方才人人都是随意拿了一张,看的是纸上内容,未曾留意字迹,此时经谢知行一提醒,纷纷放回到桌面上,仔细对比交换起来。 片刻后,四人纷纷白了脸,面面相觑。 每个人的名字,都精准对应那人的字迹。 ——这是一场有备而来手段精巧的栽赃陷害。 意识到这一点,陈书眉右眼皮突突直跳,连低调沉默也顾不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声喊冤: “公主,这当真不是臣女写的!陈家仰仗陛下大恩才有今日,臣女怎会如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