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框上,嬉笑着冲她摆手:“呀,回见。” 陈书眉:……倒也不必这么快就见。 学监清了清嗓子,“公主府来人接你们,说公主有话要问,你们二人就先过去,下节课的笔记我会让人帮你们抄。” 于是,踏入国子监大门还没满一刻,陈书眉就又出了门,坐上了去往公主府的车上。 ……真是老天爷都想逼她逃学。 陈书眉端庄地坐在马车里,心里胡乱猜测,公主这时候要叫他们问话,是……反诗的事儿查得有眉目了? 她总觉得事有蹊跷,王璠昨夜过世,按理说整个公主府都应该忙着丧事才对,哪有心思管这档子事? 除非…… 陈书眉心头七上八下,瞟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蒋飞,他不知道何时又揪了段干草放在嘴里,眯着眼津津有味地嚼着。 同忧心忡忡的自己相比,蒋飞显得无比心大,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多想片刻,那种安然自若倒奇异地给了陈书眉一点安全感。 她想抓住这点安全感,于是瞟了眼外面马车夫,紧闭牙关,刻意让声音囫囵着听不清,从唇缝里问:“你说……公主要问我们什么?” 按陈书眉的猜测,蒋飞八成会说:“管他娘的,问什么答什么呗。” 谁知蒋飞抬了抬眼,也从唇缝里回:“呵,自然是调查王璠之死。” “什——唔!”陈书眉险些叫出声来,蒋飞眼疾手快,一把捂上了她的嘴。 陈书眉掰开他的手,深呼吸了数十次才平静下来,再度从唇缝里问:“他不是……不是发病死的……吗?” 她支支吾吾,语气不甚笃定。 蒋飞乐了,“看来你也有怀疑嘛。” 陈书眉倒说不上怀疑,只是隐隐约约有那么一个线头在脑海里,不去拽它也无妨,稍稍使力一拽,整团毛线都会散得天崩地裂。 前日王璠第二次发病的场景再度闪现在她的眼前。 当时王璠喝过了药,呼吸困难的病症得到了缓解,甚至能同他们说笑几句,眼看着是好了的。 谁知茶杯突然脱手,他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嬷嬷开了花厅门锁,太医丫鬟全涌了进来,又是一番掐人中,又是捏鼻子灌药。 陈书眉被挤得只得站在角落里,花厅内掌了灯,烛火摇曳,她从人影缝隙间隐约看到,王璠翻着白眼开始呕吐。 先是吐了刚喝进去的药,然后是赏花宴上吃的点心小食,已经消化成粘稠状,混合着血液一点点从口中涌出。 再然后,血色越来越浓。 花厅内翻涌着呕吐物的气味,突然有个丫鬟叫了一声,少爷锦袍湿了,又一股臭气袭来—— 就是在此时,谨郡王李修出了声,让他们几人先回府去。 陈书眉心知肚明,那是为了维护公主府的颜面。 当时兵荒马乱来不及细想,可若真的要想——倘若王璠是因哮症而死,这第二次发病的症状同第一次的胸口发闷呼吸不畅,怎会如何天差地别? 陈书眉同蒋飞对了一个眼神,彼此都明了未出口之言。 ——王璠,八成是被人毒死的。 陈书眉低着头,先是同情了一番王璠短暂的生命,继而猛地倒抽一口凉气。 王璠死前大半个下午都在花厅里,倘若他中的不是慢性毒,那下毒的人…… 就在他们之间! 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陈书眉的手臂,蒋飞看着她双目圆睁胡乱搓着自己的手臂,突然乐出了声。 “对了,就是这个模样。” 陈书眉:? 蒋飞仍是笑着,眼神温和。 “你现在这个样子可比’礼’课上那副端庄模样有趣得多,也漂亮得多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