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乡。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齐墨在梦中居然也梦见了和他牵扯不断的沈怀璧。 沈怀璧还是那个沈怀璧,只是白天那身破破烂烂无法蔽体的那几条烂布又回到了他身上。 他穿着这样一件衣裳,却朝着齐墨笑了笑。 果然同齐墨假想的一样,沈怀璧笑起来,左嘴角处还隐隐含着一个浅淡的梨涡,给人以一种春风拂面的愉悦感。 齐墨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本着非礼勿视为君子的教条,刚要移开眼去,沈怀璧朝他勾了勾手指 殿下,不是觉得本将香吗? 齐墨一怔,就见沈怀璧方才离他好几步远的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欺了过来,把他的手用绳子缚住,按在了离得最近的一张床榻上。 随着他动作,沈怀璧身上挂着的那几条布条子也翻飞开来,齐墨在慌乱中看见了沈怀璧左手臂上没遮住的地方,有一块寸长的伤口。 那伤深可见骨,沈怀璧却好像没感受到痛处,浓密纤长的睫毛快要扫到自己脸上来了。 齐墨还是盯着那条伤口,一动不敢动。 殿下,你看这伤口,好疼啊。沈怀璧见齐墨盯着他,狡黠笑着,那笑容几乎不像是沈怀璧了:不如你也试试? 说罢,沈怀璧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支折断了的竹箭,便要往齐墨左手臂上扎! 齐墨躲闪不及,眼睁睁看着那支箭往自己手臂这边来,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猝然惊醒。 身边的沈怀璧早就不见踪影,齐墨摸了摸被子,早已经凉透了,只余下淡淡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昭示着沈怀璧确实在这里躺了一晚上。 齐墨抿了抿唇,眼前又不觉出现了刚刚入梦时见到的沈怀璧 衣不蔽体,温香软玉 齐墨懊恼的甩了甩头,想把充斥着他整个脑袋的绮念给赶出去。 徐毅推开门,叫了声:殿下,将军叫您去吃饭。 齐墨没料到这个时候有人来叫自己,刚想应声,手中温软的触感却提醒着他,自己手中还捏着沈怀璧睡过的那床软塌塌的被子呢! 那床被子俨然成了齐墨手中的烫手山芋,他这时放也不是,继续捏在手里也不是,只得做贼心虚一般尴尬地避开徐毅的目光,快速道:我现下还不饿,且放会儿行么? 徐毅看了他一眼,转身推出去,还帮他把门给带上了。 齐墨听见关门声,没由来的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骂自己真是不争气。 这个沈怀璧白天抓着自己,晚上睡了还得进自己梦里来捣乱,他为什么老是阴魂不散啊!! 祸害他一整晚而不自知的罪魁祸首沈怀璧正在慢条斯理地喝粥。 徐毅本就是木讷性格,帮他传到话,便像根棍子似的杵在那儿不动了,默默地看着沈怀璧用早饭。 沈怀璧用勺子舀了两勺,皱眉道:这粥汤汤水水的,要我说还不若马厩里马匹吃的干粮! 徐毅看着他,说了句驴头不对马嘴的话:将军,殿下说他还不饿,等会儿再来用饭。 架子可真够大的。沈怀璧放下木汤匙,站起来,加了一句:你稍微看待着点儿,朝廷下来的旨意让我好好看着他们小殿下,可别让人死在我这儿。 徐毅自动过滤了沈怀璧半是嘲讽的语气,拱了拱手答应道:是。 沈怀璧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觉得徐毅今日有些奇怪。 平日徐毅虽像是如影随形跟在他身边的影子,但也不会像今天这样 沈怀璧直来直去惯了,问道:徐都统,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的,一并说了吧。 徐毅见他这样说,惶然屈膝俯首道:将军,属下本无意隐瞒 沈怀璧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截了他的话道:是骐骥营?算算这个时候,该是骑射赛要开了吧?怎么?徐都统替我拒了? 往常沈怀璧与他并无尊卑之分,大多时候都是以你我相称,今日这句徐都统从他嘴里一出,徐毅便感觉到了他和沈怀璧之间隔着的天堑在愈来愈深了。 徐毅抿了抿唇,头低的更下了些。 骐骥营一年一度举行的骑射赛,按照惯例,驻守此地的主帅都要去观赛的。 像在江北这么个民风彪悍的地方,主帅还得亲自去参加一场骑射赛,以体现自己抚恤民情。 若是按照以往来说,沈怀璧倒是不畏惧这仨俩毛头小子自以为是的挑衅,毕竟在江北,与他能较量过十回的,掰掰手指头便能数的出来。 若是往年,徐毅都负责顺手把骐骥营的邀约给接了。 可今年不同,沈怀璧左手伤势太重,大夫千叮咛万嘱咐了,不能让那只受伤的手太大动作,更不要说是上场打仗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