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想。 被他记挂了几天的齐墨, 此时正在客栈的小厨房给他熬药。 那大夫留了几张药方下来, 都是安胎补血的。齐墨料想沈怀璧不会喜欢喝那些苦的要人半条命的中药, 便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把药材放进鸡汤, 鸭汤,鱼汤里,做成药膳,沈怀璧定然不会再嫌弃了。 齐墨细细给那在炉子上熨烤着的小泥炉扇着风, 这几日,沈怀璧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复原起来这还多亏了他那几碗悉心熬制的药膳。 红泥盖子轻轻的在药炉上扑腾两下,齐墨回过神,捏着布把装着汤的碗从炉火上弄下来,倒进一只瓷盅里。 他端着手中已经煮好的汤药走出门,却没有直接往沈怀璧那边去。 齐墨折过身,往隔壁的院子过去了。 他要去先找徐毅,让他帮自己把手中的药端给沈怀璧。 往常几日都是这样,都是齐墨熬好了汤,却不是自己端给沈怀璧,而是找徐毅代替。 他暂时不太想见到沈怀璧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突如其来的小孩子打破了他以往的秩序,把他的心神摇的像一团泥水一般,不宁异常。 徐毅正在给那些马喂干粮,见到他也不诧异,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一样,着手端过汤药。 徐毅怕是已经对他恨极了,但是这种对沈怀璧有益的事情,他却乐意至极去帮齐墨干。 但也总是摆着一张冷脸,像是齐墨欠他几千万两似的,接过他手中汤药便直接走,连一个眼神都没回给过他。 这次徐毅也照例接过汤药,却和以往不同,没有直接走,而是踏出门前转过身,问道:十一殿下,昨日我去将军房里送药的时候,他提起了你。 齐墨闻言,猛地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像是徐毅那一张一翕的嘴唇中含着自己未来的命运一般。 这些天,每晚入寝之前,他都会在想沈怀璧。 很好的沈怀璧,付出了那么多的沈怀璧也是,他配不上的沈怀璧。 齐墨早就对沈怀璧会对自己说的话做过千百种设想。 最大的一种可能,一定是愤怒,继而把他从东大营逐走,如今皇帝驾崩,京城局势不明,他一个小小的皇子其实也当不得什么分量,沈怀璧如果有心要把他赶走,那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 如果放在以前,齐墨还是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皇子,那他肯定是说走就走,定然容不得他人折辱。 但如今不一样了,就算他不是那个已经家破人亡,需要寄人篱下的皇子,齐墨也不想离开沈怀璧了。 他说过,要护着,便是一辈子的护着,怎可在一朝一夕之间便改变自己的想法呢?就算沈怀璧愤怒至极一定要赶他走,他也会死皮赖脸的赖在这儿。就算沈怀璧不和自己说话,只要能够看见他的身影,都是好的。 他只能把自己的身段放的低微至极,像是这样,如果真正有那么被驱逐的一天,看起来也会好过一点。 徐毅无从得知他那么多的心理活动,只是径直道:将军问我,十一殿下可曾安好?为何这么些天,连个消息也不报给他。 他的嗓音冷冽,像是终年浸在寒潭中的一捧霜。 齐墨拿着汤盖子的手颤了一颤,有些怔然的看着他。 他想过千百种设想,却独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沈怀璧还是关心他,爱护他,记挂他。 齐墨心头一暖,随即而来的就是涌天动地的酸涩。 君既遗我以琼玉,我定与君以怀璧。 齐墨忍着眼眶的酸涩,一言不发的又从他手里端回了汤。 徐毅疑惑的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齐墨快步走出马厩,头也不回地甩了一句话给他:这些天麻烦你了,徐都统。今日,我想去看看沈将军。 齐墨来的好巧不巧,他进屋的时候,沈怀璧才刚睡下。 因着大病初愈的缘故,这些日子沈怀璧总是体力不济,除了用一日三餐和那些药膳之外,他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休息。 药膳还很烫,用不着现在就急着喝。 齐墨便把药膳放在桌上,因为还是不敢靠他太近的缘故,自己则坐在小凳子上,托着腮注视他。 沈怀璧本来就比平常人略微消瘦一点儿,而今被病痛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