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周伯父。” 慕清晏突兀问道:“雪姑娘的师父是女子吧。” 雪女奇怪:“自然是女子,本门都是女子。” 慕清晏哦了一声。 千雪深忽然抬起头,“你和你师父有水晶千里镜,所以十六年前我家出事时,你们是知道的?!” 蔡昭心头一紧。 雪女第一次露出冷漠意外的表情,轻叹道,“就那么巧,十六年前你家出事时,我和师父下山办事去了。” “你们不是避世隐居么?什么要紧事非得下山!”千雪深激动起来。 “的确是件很要紧的事,师父说,那件事不办,就不能消除我的心魔,我也没法安心隐居。”雪女道,“所以师父带我下山,让我亲手去杀一个人。” “杀什么人。”慕清晏警惕。 “我亲爹。” 蔡昭懵了,千雪深愣在当地。 雪女道:“我爹好酒又好赌,喝醉了就打我娘,赌光了就卖儿卖女,之前已卖了我三个兄姐。只要给钱多,什么腌臜地方他都肯卖。他输钱太快,就逼我娘当了半开门,不论什么下三滥几个铜板就能欺侮我娘。我娘熬不住,上吊死了,我爹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蔡昭惊怒不已,“简直禽兽不如!” “禽兽其实挺实诚的,吃饱了就收手,还知道护着自己的崽子。”雪女平静道,“我碰上了下山采买盐茶粮食的师父,求她救了我。” “十六年前,师父带我下山报仇。我抽出我爹的后脊筋挂到树上,让他叫足了三天三夜,活活痛死。当年村里欺侮过我和我娘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我剁了手脚。等师父和我回山上时,才发现山腰的陶猎户家烧光了。” 石室内静默一片。 千雪深慢慢坐回石床,他本来觉得自己就够惨了,没想到雪女的身世尤胜自己。陶家虽然满门被屠,但在世时却是美满和睦,热闹欢快,他每每想起家人,心中都是温暖。 雪女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心如死水,对俗世没有半分眷恋。 忽然,众人觉得身上一震,石屋簌簌发颤,地面晃动。 雪女镇定的站着:“大家不必担心,这不是地龙翻身。” “那是什么。”蔡昭撑着石桌。 “是那条碧眼巨蟒。”雪女道,“它生性畏热,被温泉水冲了半天,想必恼怒的很,正在地底发脾气呢。” 慕清晏按住石墙,皱眉道:“为何我觉得这震颤越来越近了。” 雪女道:“你觉得没错,巨蟒喜寒,越冷的地方它越舒服,这座雪山最冷之处就在山巅。之前它不敢上来,是因为有天敌雪鳞龙兽镇着。可是雪鳞龙兽如今死绝了,这二十年来,它已经越爬越高了。” 蔡昭苦笑:“我还当摆脱了那臭蛇呢,没想到人家如今是山中老大了。” “既然如此,我们赶紧下山吧。”慕清晏冷静道。 蔡昭道:“对对,千雪深,还有雪姑娘,咱们一起走。” 雪女摇头:“你们走吧,我是肯定不会下山的。” “你要是不走,迟早被巨蟒吃了!”蔡昭拉住她的胳膊。 雪女微微惊异:“人能吃蛇,蛇为何不能吃人。死在这里挺好的,师父教过我一句话,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蔡姑娘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蔡昭束手无策。 慕清晏拉起她就打算离去。 “哦,对了。”雪女忽然转身,片刻后从里屋抱出一颗南瓜大小的蛋,奶白色蛋壳上深深浅浅的几处斑驳,“你们把这个带下山去吧。” “这是什么?”蔡昭问。 “雪鳞龙兽的蛋。”雪女道,“落地许多年了,就是不肯孵化。师父和我什么法子都试过了,泡在温泉水中,放在火上烤,埋在雪地里,还抱着睡觉……也不知是不是死蛋,一点动静都没有。” “雪鳞龙兽一族终归与本门缘分一场,与其叫巨蟒吃了,不如蔡姑娘你拿回落英谷当个摆设吧。”雪女自说自话的把蛋放到蔡昭手上。 蔡昭呆呆捧起大蛋。 雪女再捧来艳阳刀,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