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雕花的大门,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长腿一跨便跃下床来。 黑色长发随着起伏的动作飞散开来,他指尖勾勾鬓边的发,堪堪露出漂亮的银耳环。 假窗旁的小少年见他出来,连忙放下手上画具,从衣柜里取出披风,踩着哒哒的鞋子蹦到他面前:始祖大人,您醒了。 该隐点点头,懒懒站着,任由小少年踮着脚为他穿衣系带,丝毫不顾及门外快急疯的两人。等到房门开始簌簌地掉下尘土来,该隐才皱眉从乌鸦身上拔下一根羽毛,猛地朝门上掷去:吵什么。 声音不大,带着惯常的冷淡。门外却在话音刚出时候,响起嗷一声惨叫。 世界终于安静了。 伊凡去开门。该隐朝小少年示意,小少年欸了一声,立刻蹦跳着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便闯进两个穿着骚包潮衣的男人。其中一个正捂着胳膊,指间露出一点儿腥红:正是被该隐用乌鸦羽毛隔着门缝插中的西蒙。 该隐瞥了西蒙一眼,目光多了几分不耐:捂着胳膊装惨给谁看呢?我不是吸血鬼? 谁不知道他们血族最大的特点就是抗造?再严重的伤,一会儿就能恢复。 该隐说着,拍拍自己有点儿褶皱的衣服,动作优雅又从容,问:说吧,红衣主教怎么了? 再牛逼的红衣主教,不还一样是人?至于跟烫了屁股的猴似的,滋溜着往他这边跑?啧,多大点事儿。 西蒙连忙松了胳膊,噗通一声跪到该隐面前,可怜巴巴,哭哭啼啼:大人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把红衣主教扛回来的!我是地下城的罪人! 该隐噗嗤一声笑,拍拍西蒙脸蛋:你扛个主教回来干什么,嗯?菊痒了?要不要我给你挠挠? 西蒙连忙捂紧自己后边,嗷一声窜出去老远,连连摇头:我不是,我没有!大人请自重! 该隐啧了一声,正想继续调侃几下,突然轰隆一声巨响。霎时,房外传来巨大的能量波动。 白色圣光,隔着紧闭的门,荡进了一波又一波。能量之纯净,之强大,令在场几人除了该隐之外,无一人幸免。 哎哟,疼疼疼疼疼!我要毁容了大人! 三名属下,竟然都出现不同程度的灼烧。 该隐不由皱了眉。 看来,这届的红衣主教还真有两下子?走,去会会他。 说罢,足尖点地,向上轻轻一跳便化成一只小蝙蝠,扇着翅膀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冲了出去。 地下城最大的厅堂,和意大利任何一个辉煌庄严的古旧建筑一般,有着高高的穹顶,穹顶之上绘着彩色琉璃画,甚至还专门请人设计了灯光的布局,将整个厅堂布置得和日光照耀下的房间一样柔美。 而在正中间,是个身姿笔挺的男人。他有着一头莺茶色的头发和漆黑的瞳,厚厚的毛呢衫隐约看到衣领里独属于主教的白礼服。 见到飞到空中的小蝙蝠,男人立刻投来锐利的目光,抬手举起坠在胸前的十字架。 以主之名,驱逐来自地狱的污秽!驱逐来自伊甸的原罪!驱逐撒旦沾染的恶魔! 古老的神语,带着旧时特有的韵律,在男人好听的声音里一字字拼出:是早已被人遗忘了的,驱魔咒术。 这已经几个世纪未曾听过的咒术,传到该隐耳朵里,竟令他觉得有几分亲切。 只是,现在的人类早已不似当初。经过一代又一代繁衍,属于神的血统在一次次的稀释里所剩无几。 这年头,就算把驱魔咒背得再熟练又怎样?灵力不够,对付他这始祖级别的,也照样不够看。 该隐呵呵一声笑,尖细的声音自蝙蝠口中发出。 他在心里默念一声蠢蛋,张开有力的两只小翅膀,深吸一口气。准备直直向下俯冲,然后稳稳站到厅堂中央,再来个华丽丽变身。 没错! 他,要,吓死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类! 该隐连走位都设计好了,就准备一跃而下! 谁知,音韵错落的咒术刚刚完成,便遭受风暴一般的灵力冲击。 空中的小蝙蝠都没来得及反应,一双张着的翅膀,成了巨浪里岌岌可危的小船儿。 该隐整个人被震了个晕头转向:耳朵嗡嗡直响,眼睛直冒金星,连底下的红衣主教都散成了八半。 孔武有力的小翅膀也在圣光之力的洗涤下,一点点被灼出伤痕。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翅膀扇起来越来越无力,甚至能感觉到风从翅膀的洞里穿过去。别说往上飞,现在就连维持平衡都困难。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那只傲立于穹顶的小蝙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着脑袋就往地面栽。 一旁观战的西蒙:始祖大人是在秀飞行技术? 伊凡:感觉,不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