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上她的右脸颊,心疼道,打疼了吧。 微臣做的不对,公主教训微臣是应该的。 常淑疑惑着,奇怪她为何与自己生分了?倏然又听她补了一句:驸马历来是公主的奴才,主子教训奴才更是情理之中。 你! 常淑冷着脸,唰地站起身:好,慕轻尘你好样的!她气咻咻的,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到门口时,顿了下身子,似乎是在等慕轻尘挽留。 慕轻尘恍然大悟,赶忙掀开被子,起身跪坐,腰身一弯向她恭敬一拜:恭送殿下。 常淑气得差点晕厥。 云袖一拂,跨出门槛,拾级而下。 恰逢一阵热浪吹过,廊角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忽远又忽近,听得常淑微微舒心了些,她展开桃花扇,遮挡头顶的烈日。 游廊下的宫婢们由初月姑姑领着,两人一排,井然有序的缀到常淑身后,她们皆穿墨蓝襦裙,远远望去,像用羊毫笔勾出的一抹尾巴。跟随常淑绕过院中央的小池,绕出月门,绕上碎石小径。 公主,奴婢已把林渊带去昭蓬阁候着了。初月姑姑回禀道。 常淑没做回答,吩咐说,赶紧让牛菊花回驸马身边伺候着。 初月应了一声,低眉颔首,退到一边,往反方向走去。 牛菊花是公主府内的小宦官,个子不高,一身肥肉,不过皮肤雪白,人送外号白雪公公。 慕轻尘遭雷劈时他正巧缩在角落撑伞,遂得了个护主不力的罪名,眼下正在前院罚跪。 听初月说慕轻尘醒了,忙哭哭啼啼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往郁华斋跑,笨手笨脚的,中途摔了好几跤。 等跑到慕轻尘跟前,胖胖的脸已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把眼泪鼻涕胡乱一抹,哭着对慕轻尘说:驸马,您没事就好,您若有个三长两短,长公主非让奴才陪葬不可。 慕轻尘和他感情深厚,为他擦脸,问他:公主罚你了? 牛菊花摆摆手:奴才没把您护好,公主惩罚奴才是应该的。 他抽泣得厉害,脸颊两坨肥肉抽得直打颤。遂即疑惑道:您怎的睡在地上? 慕轻尘随口说:天太热了,地上凉快。 牛菊花憨憨点头,觉得她说得在理,这地上铺有柏木,温度十分适宜。盛夏时分,的确是个睡觉的好去处。 那奴才给您铺床褥子。他止住哭泣,绕过镂空石屏,跑进左厢房,不一会儿又屁颠颠地跑回来,彼时手里多了床褥子。 他将其熟练的往地上一铺,扯平四个脚:地上硬,奴才怕您膈着,给您铺床厚的,库房新采买了些一品的牧沉芸香,共二十封,一会我让他们送些来,驱驱地上的虫蚂 慕轻尘翻了个白眼,只道他唠叨的毛病又犯了,寻个由头把他打发出去。 牛菊花对她恋恋不舍,重重磕了一头后,这才起身走到盆架前,端起水盆往外走,顺带还把横搭在上头的白色棉帕甩上肩头,打算一并带走。 慕轻尘登时两眼放光,觉得这帕子用来裹胸正好,当即喊住他:菊花,把帕子给我。 牛菊花扭捏几下,把蓄满水的脸盆搁到地上,将帕子捧给她。 慕轻尘提起帕子的两个角,将其展开左右翻看,又用手指充当尺子,在帕子边缘丈量尺寸。 嗯,长度合适,我身形消瘦,约莫可以围上一圈半复又把脸埋进去深吸一口气。 牛菊花大惊,吓得成都府口音直往外冒:驸马,那是擦脚(jio)帕! 慕轻尘僵成石雕:我日i你仙人板板! 第2章 契约驸马上线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牛菊花砰砰磕头,把水盆推到慕轻尘身前,请她清洗。 水面清澈,借着屋内亮堂的光,能映照出慕轻尘愠怒的眉眼。她狐疑地瞄了眼水中的自己,问说,这不会是洗脚水吧。 牛菊花晓得她喜净,麻利的重新打了盆水来,待到她洗漱过后,又让候在门外的侍婢将帕子拿出去烧掉,免得慕轻尘心里膈应。 等一切妥当后,膳房的饭食也送到了,都是清淡的小菜,慕轻尘大病初愈,颇为疲乏,没甚胃口,只尝了几口樱桃毕罗便草草作罢。 牛菊花央她再吃些温热的,哪怕呷口米粥他也算对长公主有个交代。 慕轻尘并不理会,故作不经意地吩咐他:你重新找条帕子来,宽度跟刚才的那条差不多,不过还得再长些,像白绫那么长最好。我要用来裹个胸。 牛菊花的双眼瞪得老大,好似两个车轱辘,他胸膛剧烈起伏,连滚带爬趴到门框上,用宦官独有的尖锐男高音喊说:快去通传长公主殿下,驸马要用擦脚(jio)帕上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