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震,唤了声淑儿。常淑嘴角含有一抹淡淡的笑,提起裙角走向她。 女司上了年纪,两鬓上有几根银白的发丝,宫里的人都喊她女司嬷嬷,主职是听房听皇子皇女们行i房。 慕轻尘一看到她,就有一种要被公主宠i幸的不祥预感。 天哪,女扮男装咋就那么累呢? 她贴到桌边坐下。牛菊花记挂着她口渴的事,取了桌中央的茶壶,为她连斟两杯。 女司嬷嬷双手叠在腰前,眼冒精光:听闻驸马去了西市,婢子起先还不信呢,现下眼见为实了。 喝水都咕咚咕咚的,看来身体并无大碍,她又道:婢子这就回去把长公主府的名籍加上,明日的听房尚寝局会按时派人来。 慕轻尘花容失色,被茶水呛岔了气,连咳好几声,常淑忙为她拍背顺气,动作温柔轻巧,像是软绵绵的云在背心挠痒痒。 嬷嬷,实不相瞒,我这身子还发着虚。 牛菊花附和,竖起三根手指:对对对,您看看,大热天的,驸马却怕冷,中衣足足穿了三件。 女司嬷嬷讶然,抿嘴皱眉,似是为难,这听房是先祖爷定下的,为的是常氏一族子嗣昌盛。规矩定得很死,若有哪位皇子公主因事告缺,还需通过尚宫往上报,一路报到内侍省去,过程繁琐,耗时耗力。 昨夜一收到慕轻尘被雷劈的消息,她就和尚寝局的人商量着,擅自做主为长公主府告了缺,报到尚宫那,如今流程才走到三分之一,这还是看在慕轻尘情况特殊的份上加急办的。 要说慕轻尘昏睡不醒也就算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醒来,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晃去西市看热闹,弄得全帝京的人都知道她安然无恙,明日若不听房,实在说不过去。 常淑在慕轻尘身旁坐下,垂眸一看,还真见到贴在她脖颈处的三层衣襟,紧张的去探她的额头,不想摸了一手的汗:怕冷怎的还出这么多汗。 慕轻尘:那是冷汗。 常淑压根没想到她会撒谎,信以为真,转头对初月姑姑焦灼道:再传太医!对了,今晚给驸马换床厚点的被子,再加床狐裘 慕轻尘:!!? 初月姑姑也像是被慕轻尘的病吓着了,匆匆领命,走到门口突然停下,问说:驸马是否冷得厉害,婢子一会儿给您烧个炭炉子可好? 慕轻尘: 大热天的,你怕是要把我热死!! 殿下明晚的听房可要告缺?女司嬷嬷见她们发起慌,怕耽误自个儿回宫的时间。细听暮鼓,这已敲到第四波了,大华朝实行宵禁,五波鼓声后,一百零八坊的坊门会同时关闭,她总不能在宫外歇脚吧,于是趁着空档插话。 慕轻尘就等她这句话,正欲开口时,猝不及防被常淑抢了话头:不用! 慕轻尘僵了一瞬,心道,说好的三年为期,你却突然要睡我! 第4章 契约驸马上线 盛夏的夜晚,刺耳的蝉鸣像个聒噪的老女人。 慕轻尘回房,发现地铺已经铺好,加厚的被褥上盖有一床雪白的狐裘,被褥中还塞有两个汤婆子。她嘴角一抽,直夸初月姑姑手脚麻利。 哎,愁人。 她想不明白,自己以前也算是叱咤风云,怎的被雷劈之后脑子就不够用了,处处被人牵制,因一裹胸布搞得头昏脑涨,连牛菊花都骑到她脖子上撒野了。更惨的是常淑还想与她行i房,简直是要她的命真是一波未破,一波又起。 不行,必须和常淑秉烛夜谈一番,说好三年为期就三年为期,哪能出尔反尔。不过常淑出尔反尔的理由是什么?难不曾是爱上我了? 啊,我这该死,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想到这,慕轻尘扯出一丝苦笑,假凤虚凰哪有资格谈说儿女情长。公主啊,你这一腔爱恋,终究是错付了呀。 常淑和初月姑姑在游廊下站定,两人说过几句话后,常淑吩咐她早些回去歇着,今晚不用她伺候了。 初月瞥了眼半敞的房门,心里跟明镜似的,含笑退下,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游廊最远处,常淑才疲倦地阖上那双晶亮玉润的眼睛。 折腾了一天,可真累,平端起的肩头往下塌了塌,常淑带上门,绕出木屏风,却并未在帐幔深处,见到心爱之人的身影。 设在屋中央的六角鎏金香炉燃着牧沉芸香,颗粒细腻,香味幽幽脉脉,常淑的疲累重了两分。 卧房极大,长一百步宽六十步,一点不比宫内的寝殿逊色,分前寝、中寝、后寝,常淑晕晕乎乎的在房内走了走,方才在后寝的翘头桌案后找到慕轻尘。 怎的在这?常淑一改白日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