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淑近来心情烦闷, 一连几日都未见笑颜, 也闷闷的不爱出呼兰殿。 除了每天去枫和宫向太后晨昏定省外,她哪都不再去,缺了弘文馆的功课也不在乎。 宫人们个个如惊弓之鸟, 伺候起她来格外小心。 初月姑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公主, 院内的小雏菊一夜间全开了, 您不去看看? 常淑安坐在书案后, 捧一本《诗经》恹恹地读,读来读去连页都没翻而且书还拿倒了。 不看。她心不在焉地回答。音色微不可闻,甚至不带一丝起伏。 初月姑姑庆幸自己还没到眼花耳聋的地步,否则是万万听不见的。 听说梨园又出了新曲儿, 还有新舞, 奴婢把她们招来, 给您解解闷子吧? 不闷。 初月姑姑: 一脸的生无可恋,还叫不闷? 那便吃点东西吧, 尚食局刚送来的糕点, 厨娘们手巧得很, 甚是好看她朝捧着食盒的宫婢打了个眼色,示意她将食盘取出来一一搁好。 不吃。常淑把手里的书往上抬了抬, 遮住眉眼。 初月姑姑晓得,那是她心烦意乱时才有的小动作。 哎,罢了罢了,不吃就不吃吧。 她叹息一声,将食盘挨个拾掇好, 尽数搁回食盒,携宫婢退了下去。 翌日,常鸢一边甩着披帛一边蹦跶到常淑跟前,彼时,其正在花圃边,执一葫芦瓢给小雏菊浇水,目光所及之处,黄澄澄一片,明亮又醒目。 皇姐?常淑歪起脑袋喊她,见她不应,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常淑涣散的眸心恢复清明,惊讶常鸢不知何时来的。 皇姐你怎的了? 没事。她还是惜字如金着。 常鸢嘴角往上一斜,指指脚下道:你一桶水全浇在这处了,还叫没事?这朵小雏菊都快淹死了! 常淑低头看过去,呀,还真是。 常鸢嘿嘿一笑,故意顿了一顿:皇姐,你是不是病了? 没病。 你肯定是病了!宫里的人都在说! 都在说?常淑收回迈出的脚步,回身看着她。 说本宫什么? 说你常鸢跳开几许,拔高声音道,得你相思病! 你!常淑又恼又羞,她堂堂长公主居然被扣了这么大顶帽子,女儿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鸢儿,看我不缝上你的嘴!她把葫芦瓢扔进木桶,擀上袖子去抓常鸢。 常鸢见势不好,跳进花圃,兔子似地窜远了,抵达到对岸还不忘回头吐舌头。 直气得常淑脑仁疼。 相思病? 笑话! 她怎会思念一个欺i辱她的混蛋,光想想都能生出一肚子气,竟敢拿棍子抽她,还骂她是野猪,简直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她何故日日低迷,还不是受此大辱无从宣泄。 找,必须找到这混蛋,然后将她丢进刑部,受那千刀万剐抽筋剥皮碎尸万段之苦,再株连她九族! * 阿嚏。 慕轻尘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位于学堂上首的夫子被迫停下,愠怒地瞪她,下一刻,堂内响起他浑厚的嗓音:慕轻尘,你对老夫的讲授有何异议呀? 慕轻尘: 我课都没听,能有啥异议。 老夫问你话呢!他把教尺狠狠砸在案角。 学子们皆浑身一震,视线全凝在慕轻尘一人身上,偶有两声嘲弄。 慕轻尘没辙,咂咂嘴,费了好半天功夫才站起来,余光往右瞥了瞥,想问问亦小白夫子讲到哪里了,却见其藏在书后的脑袋一磕一磕的,嘴边还挂有两滴亮晶晶的口水。 可恶,关键时刻总是打瞌睡! 慕轻尘: 夫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怒上心头,牙齿咯咯响,拍案而起:亦小白! 亦小白猛地弹起身,打出个大大的呵欠:嗯?下课了? 下你个头!饱读圣贤书的夫子话一出口便愣了,天哪,他洁身自好多年,从没口无遮拦说些污言秽语呜呜呜,今日算是晚节不保了呀。 你们两个他整个人抖若筛糠,你们你们 他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