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几乎挂满了各色的衣裙。 床榻边的小案几上还摆了许多的小物件,什么七巧板,孔明锁,九连环,泥人,布偶之类的小玩意,甚至连拨浪鼓都有。 一时间,她站在那儿,久久无法回神。 “这些都是替你准备的,你若还想要什么,告诉我就是。” 谢灵殊回头便看见辛婵呆呆地站在那儿,他便走过来,瞥见她身上仍穿着的衣裳,便又道一声:“这廊后还有一间浴房,你沐浴后,便换了你那身不合时宜的冬衣罢。” 在她垂眼发呆的时候,她并未看见他忽然皱了一下眉。 好似不经意地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他气息都有些乱,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起来,于是他也不再同她多说些什么,转身便掀了帘子,想要离开。 “谢灵殊。” 但此刻,他却忽然听见她在身后唤他。 她很少会唤他的名字,她也很少会开口说话,如此沉默寡言的一个姑娘,她一开口,只唤一声他的名字,便能教他的双足生根,挪不动一步。 “什么?” 她看不见他此刻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连绯红的唇都失了颜色,却能听清未曾回头的他轻问了一声。 “这些东西,这座宅院,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准备得如此妥当的,那些衣服,看起来也并非是你在成衣店买的现成的。” 她隔着雪帘,紧紧地盯着他的背影。 屋子里一瞬寂静下来,她唯见他的背影,却不见他转身回来。 辛婵不是傻子,做奴婢的那么多年,她最知道要将屋子收拾打理成这般雅致漂亮的样子,要耗费多少工夫。 这屋子也应是常常有人打理,她推门进来时便嗅到了熏香的味道,那种冷淡的香味她在馥玉楼也闻到过。 这里没有丝毫灰尘的味道,不像是方才被人买下来的。 首饰盒里的钗环项链,还有那些瓶瓶罐罐,又或者是那衣柜里一件件的衣裙,也都是费以时日精心置办的。 他好像什么都替她考虑好了,吃的,用的,玩的,尤其妥帖。 这也就证明了,他是在去烈云城之前,就准备好了这些东西。 谢灵殊仍旧没有回头,只是忽而喟叹一声,仍然是带着几分轻柔笑意的,“小蝉,你的确心细如尘,” 他唤了她一声,“可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你。” “你是这样聪明的姑娘,便该懂得这样的道理,秘密每个人都有,小蝉你也有,我不问你,你也不要问我,” 他终于肯稍稍回头,未曾束起的长发披散着,半遮了他苍白的侧脸,隔着帘子,他是那样温柔地打量着帘内的姑娘,“但你该看明白我的心,该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这话仿佛充满深意,似乎还带着某种沉重的感觉,压在她的耳畔,就好像,他从未如此认真过。 但下一刻,她却又偏偏听见他轻轻地笑起来:“我也的确不是什么不求回报之人,我救你,不为娑罗星,但有一件事,只有你能帮我,除你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帮这个忙。” 果然,他原本便是有目的的。 如果不是这样,辛婵根本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去救她这样一个,在那偌大的城主府里,便已是渺渺一粟的下等奴仆。 “什么事?”辛婵连忙问他。 胸口的疼如针刺一般,一刻未停地折磨着谢灵殊的感官,可他面上却仍然不显,唯有额角隐隐浸出的汗意,还有愈发苍白的面色在昭示着他此刻正在承受着什么。 宽袖下,他捏紧了拳。 指节已经泛白。 “我不是那位予小姐,我不会要你的命,至于我要你做的事,” 他停顿了一下,勉强稳住心神,“现在的你,还没有那个能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