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少些走动,一则损耗气血,二来你出去也不一定能帮得上什么忙。周次抢在黄开鸿之前,把话一口气说完了。 黄开鸿把老生常谈憋回去,叹口气拍了拍介泽的肩膀:就听将军的话吧,周司马说得也有道理。 我无事,不会这么早就撒手人寰的。介泽立定站稳,放开了小毒女的搀扶:我不放心,出去看看。 哎黄开鸿摇了摇头,转身走开了。倔强的老头用背影表示:闹归闹,我管不了,爱死不死。 介泽迫切地想要去找后恒,这残破的病体也不顾了,他咬破了舌尖,一点血珠的腥气使他清醒了许多。待不需要别人搀扶时,介泽迅速出了帐子。 前方驻地受到了南巢人的袭击,好在我军据地势之优,不久后便能将这些蝇子赶走手下还没有禀报完毕,战马嘶吼声从远处传来。 将军。介泽走到帐外,被野地的白草绊了下脚,发生什么事情了? 后恒对着残破的夕阳,眯了眯深邃的双眸:我已经派人去接应前面驻地的弟兄们了,南巢那边提前动手了,使的是阴招。 南巢这宵小之地没几个挑大梁的主将,能出战的无非是南巢老贼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库烈,其他的小辈聊胜于无,不提也罢。能干出这种来我军主力部队营寨前偷袭的事情,倒不像是正经将领所为。 介泽闻声回头,叔文恰巧温和地笑了一下,他整个人踩着碎金般的斜阳向介泽二人走来,衣袍绣着风雅的五叶松枝暗纹,外袍里面则裹着软铠细甲。 叔文兄。介泽拱手,暗自赞叹叔文的志趣文雅。 将军,派出去的人为何还未归来?按理说,这种偷袭的小众能迅速解决掉的,为何这次叔文渐渐陷入思虑,良久,他豁然抬头对上了后恒的目光。 鬼烛又插手了! 鬼烛,人如其名,行为全靠心情来,什么时候插手战事,根本没个准话。 哪天心情好了,想要弄点乱子出来,便给南巢的棒槌们支个招。而且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尽是一些奇门邪术,毒箭,毒烟,蛊毒,没人知道怎么解,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手支招南巢。 每次后家军将南巢部落打得半死不活时,这位鬼烛才慢吞吞地出手为南巢挽回一些颜面,不至于让南巢团灭。 两方就这样吊着打了几年迂回战,始终位于一个奇妙的制衡点上,没有一方提前落败。这就像,有人刻意等着什么时机一样。 鬼烛,这次一见面就急于出手,怕是要早点结束这一切了。叔文同介泽站在一起,眺望着前方。 前方一个红点向此处靠近,介泽极目远眺,是一匹枣红马,上面驮着一个人。 那人匍匐在马背上,缰绳将自己的胳膊缠了几圈,一路颠簸,差点把胳膊都拽下来。兜鍪上的缨连带头发被残酷地削掉了,那人发丝混着血块糊在脸上,再看他左腿裤管空荡荡地挂着,应该还失去了一条腿。 及至近处,马上的人根本没有能力勒马,极度惊吓后的战马冲向此处,没有一点要减速的样子。有几个带着铁钩拦马的士兵明显有些怂了,驻足哆哆嗦嗦地观望着战马加速冲来。 先到一旁躲一躲。后恒鹰般盯着烈马,手却温柔地拢着介泽,把人护到一边。 叔文自知没有驯服烈马的能力,立刻带着介泽避开了。 后恒将几个畏手畏脚的兵士攘到一边,夺了铁钩和坐骑,拍马冲向前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直冲营地,后恒迎着失控的马策去。 擦肩而过时,他一手拽着座下缰绳绕在手腕上,另一手一扬铁钩,精准无误地把铁钩嵌进马嚼里,枣红马行进不得,被死死勒住了。 马被铁钩一凿,冰冷的铁嚼环磕碎牙齿硌进嘴角,这匹高头大马四腿一软,摔倒在地。 后恒被强大的冲击力拽得后仰在马鞍上,人幸好没有摔落下马,也不知道胳膊是否有恙。介泽没管躺在地上的马和人,而是绕过去直接手衬着后恒的背将他扶了下来。 我无事,不需要扶。后恒甩甩发麻的臂膊,竟然就这样打算蒙混过关。 过来。介泽语气和缓地命令后恒停住,我看看才放心。 后恒侧颜朝介泽笑了笑,一点都没有被凶到,他把一只胳膊伸过去,任由介泽揉/捏着,然后挂带着介泽走到枣红马身边。 枣红马脱力倒地,压住了马上伤兵那条空荡荡的裤管,马鼻子里流出了粉红色血泡,像是中了什么蛊毒。 伤兵被营地里的医官和兵士抬到了一边白草上,厚厚的白草成了天然的M.xiape.CoM